江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杀父杀母之仇,不是几句轻描淡写的安慰就可以解决的。
问题是,现在凌赫和苏白已经受到了他们应得的报应。
江月想了想,轻声说:“你妈妈一定是个温柔的女人吧。”
发生那样的事情还能隐忍下来,说懦弱有些贬低,更多的是为了顾全大局吧。
凌沐琛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她的确很温柔,老实说你们俩的眼睛很像,但你的性格不像她。”
“你是因为这样才选择我的么?”
其实这也是困惑在江月心中的问题,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能引得凌沐琛的青睐。
而且看衣橱里的衣服,凌沐琛应该计划了这件事情很久了。
之前没有做,是因为时机没有成熟么。
凌沐琛停顿了一会儿,他转身把江月搂入怀中,摸着她的头说:“并不只是这样,江月,你没那么了解自己。”
“你比你想象中更加吸引人。”
所以,非她不可么?
江月缓缓闭上眼,喉头有些哽塞,憋了一会儿,轻声说:“凌沐琛,你能放过凌青宇么。”
凌赫跳楼,江月首先想到的应该就是为了保全凌青宇。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和凌沐琛斗,所以想用这种方式平息他的怒
火,请他饶了凌青宇。
江月摸不准凌沐琛的性子,也不想去深究凌青宇那场车祸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她只想尽她所能的护住凌青宇。
凌赫苏白罪不可恕,可是凌青宇是无辜的,归根究底当初他也只是腹中的一个胎儿罢了,甚至于他什么都不知情。
这件事情,实在不应该迁怒到他身上。
说出这句话,江月感觉刚才还有些温馨的气氛瞬间变了,凌沐琛的手渐渐松开,半晌,挑起她的下巴冷声道:“江月,你指望用你自己护住多少人?”
江月平静的看着凌沐琛,语气淡然道:“我根本没指望用我自己换谁,我只是想告诉你,做人不要太绝,凌赫苏白即使再怎么罪不可恕,当初他们也留了你一命。”
“而且,凌青宇现在,和死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植物人,杀他与不杀,真的没有差别。
如果凌青宇知道了真相,恐怕宁可死也不会想让自己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明知道让他这样活着可能更加残忍,但是江月还是不忍心看凌青宇死掉。
或许上天有奇迹呢,或许将来有一天,凌青宇能苏醒呢?
江月越来越觉得,如果当初她没有重生,或许这些人的命运就不会是这样。
似乎周边所有和她有关系
的人,都没有太好的遭遇。
是不是因为重生本就有违天命,所以她才会像现在这边,周边的人也跟着受牵连。
听着江月的话,凌沐琛有些难过的看着她。
“你是在怪我么?”
凌赫和苏白为什么留住他的性命,无非就是为了得到他爸妈给他留下的那笔遗产。
那笔钱要等到他成年之后才能继承,也正是因此,才保了他那么多年的命。
现在看来,这些话说与江月听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在她看来,凌青宇是无辜的,他不该这么残忍。
凌沐琛突然有些嫉妒凌青宇,凭什么他就能得到江月的体谅,而他做这些,都是为了给亲人复仇,却落得一个下手太狠的结果。
凌沐琛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在乎过别人如果看自己,可是唯独对江月,他不希望江月这样看他。
江月看着他,表情实在是太过平静。
她平静道:“我有时候在想,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是否当初也是为了破坏我和秦柯的感情,所以和白静雅联手,一起给秦家施压,然后酒店那次,也是你。”
见凌沐琛表情僵住,江月顿了顿,继续说:“然后那个暴雨天,你也是老早就等在那里了吧,看白静雅要挟我,把我最后一丝光亮夺走,看我一
个人站在雨下,你觉得开心吗?得逞了吗?”
凌沐琛下意识想要去圈紧江月,但是她猛然一退,他捞了个空。
心中顿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紧接着的是密密麻麻的刺痛。
凌沐琛第一次被人说到哑口无言。
他原以为江月失忆后会把之前那些事情忘记,却没想到她想得更加清楚。
两人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陷入了僵局。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凌沐琛率先冷静下来,平静呼吸,看着江月说:“从小到大,我只知道,想要得到的一切都必须去争取。”
“我不像凌青宇,从小就活在温室一样的家庭里,爸妈宠溺,还有我这个堂哥帮扶,似乎所有的东西,不需要他努力,就能够拥有。”
“可也正是如此,你给他的打击是致命的,脱离了温室,他可能连生存下去的能力都没有。”
江月冷冷打断了他。
这么看来,凌沐琛这么多年那看似对弟弟的宠爱,又夹杂了多少处心积虑和阴谋诡计呢?
现在的凌青宇家破人亡,自己也半死不活,再说这种话,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