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想:或许她跟凌沐琛就是天生的冤家吧,凑来凑去总归要凑在一起。
曾经凌沐琛为了她险些丧命,如今她差点因为凌沐琛丧命。
若是没有那场车祸,或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想到这里江月看着凌沐琛的目光不禁有些复杂。
凌沐琛以为是她不喜在医院,不由解释道:“你从楼梯上摔下来撞到了头,医生担心有后遗症所以要求观察二十四小时,你饿不饿,吃点东西再睡一觉就可以回家了。”
江月顿了顿,低喃道:“家?”
凌沐琛握紧她的手,柔声道:“没错,我们的家,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江月顿了顿,随即想要抽回手,使了力气却怎么都抽不回来,只好作罢。
她望着凌沐琛突然低声说:“凌沐琛,我欠你十万块和一条命。”
凌沐琛为救她跳下悬崖,这是第一。
为救她吸蛇毒这是第二。
如果那场车祸还去一命,那么还有一命。
前尘总账算来,应是如此。
闻言凌沐琛怔愣片刻,随即笑道:“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命,你待在我身边就行了。”
江月颇为认真的看向他,不由问道:“为什么?”
凌沐琛反问:“什么?”
江月淡淡分析道:“我已经三十五了,比你还要大两岁,而且我还是离异人士,你身边
不缺女人。”
如果是愧疚的话,也不至于搭上自己一辈子。
谁曾想,凌沐琛却望着江月深情无比道:“因为你是江月,无论你经历过什么,都没关系,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江月抬起手,五指纤细莹白,在记忆中,这个无名指上似乎被人套上过几次戒指。
换来换去,兜兜转转。
江月想到凌沐琛在行刑前望着天空的最后一刻,轻声叹道:“这就是你的愿望么?”
凌沐琛没反应过来,对她的怪异举动也已经习以为常,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江月这才看向他,却又不像在看他,反倒是像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江月看着‘凌沐琛’,轻声说:“我记忆里的那个人,总是一袭黑衣,有一张美得不分男女的容颜,时常会笑,但笑意总是进不到眼底,像是裹了一张面具。”
“第一次见那人,我只当他是朋友兄长,虽然心头总有种说不出的忌惮让我远离这个人,可世事无常,在那些个岁月间,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我和他竟然越走越近。”
“我一开始怕这个人,后面我感激他,在后面我又恨他,到后面我也分不清我究竟对他是什么感情,我只知道,或许在我的心底还是不愿意让他受伤的吧。”
所以那会儿苦苦哀求秦柯不要和凌沐琛作对的
时候,究竟是在担心他们中的谁呢?
江月早已不去想这些事情。
她突然想到什么,神色有些释怀。
“原来我一开始会怕他,只是因为这个人就是展开我所有奇遇的因果轮盘。”
凌沐琛一直没说话。
他静静听着江月说这些事情,说着跟他毫无关系的事情,他无法感同身受,却能深深感受到江月的情绪变化。
所有的一切之后归为平静。
江月缓缓伸手探向凌沐琛的眼尾。
她说:“我一直都觉得他是我在世界上见过最好看的人,那么的惊艳,我总想,我跟这样的人该是不会有任何关系的,我原本只想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他的笑容没你看起来那么明媚,总是隐带阴沉,或许他自己没有察觉到。”
“他很聪明,擅长拿捏别人的软处,无情又多情,简直是个罪恶滔天的恶人。”
“可除却他做的那些坏事,他对我其实是很好的,以至于我没办法对他恨到深处,恨到坦然。”
凌沐琛望着江月眼眶中的湿热,轻轻将脸上的手反握住。
他轻声问道:“那个人后面如何,你跟他在一起了吗?”
江月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他死了。”
凌沐琛顿了顿,随即勾唇。
“那我会活得好好的,我还得照顾你不是么?”
江月看着他半晌,轻轻“
嗯”了声。
想来江月不管是前世今世,似乎都无法做到对凌沐琛心狠到底。
哪怕她一开始醒来就觉得应该离过去那些人远远的。
可现在看来,还是她太天真了。
原来有些人无论前世今世,似乎都没办法放得干净。
第二天江月出院了。
头上的伤还有些痛,但确实没什么大碍,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会结痂生疤,不过江月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在乎这些事情。
凌沐琛牵着江月出院,意外碰上了秦昊。
他穿着灰色的大衣,手里捧着束玫瑰花,另一只手里拎着果篮,正朝这边走来,两头相撞,目光落在凌沐琛和江月交握的手上,脸上的表情狠狠扭曲了一下。
凌沐琛的脸一瞬间便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你来干什么?”
秦昊好半晌才把目光移到江月脸上,神色复杂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