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子留在了家里,等平娃子长大了,这不是得分家?”
赵淮安没抬头,但是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就凭着这话,这个胡文海也不是个啥好东西。
陈永平才八岁,赵华英都不着急,他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外人倒是操心挺多。
赵华英从屋里出来招呼了他一声:“稀客啊,咋有时间来这边窜门的?”
“这话说的,这点近,门对门的,抬脚的功夫就能到,算是啥稀客。大队那边通知,傍晚太阳落山之后去大队部那边开会,每户至少去一个人。”
赵华英问:“晓不晓得这回开会又是啥事情。”
“光通知各家各户都去,啥事情我也不晓得,我就是个跑腿的。”
早先土地没到户之前他是这个生产队的队长,现在土地到户了,各干各的了,他这个队长也就没有啥作用了,也就只有个跑腿的用处了。
但是要说一点都不知道下午开会的内容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知道凭啥要说出来呢?
陈正生道:“不晓得又要搞啥,反正一开会就没有好事。政策一会儿这样变一会儿那样变,最后倒霉的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谁说不是呢?从古到今,老百姓就没好过过。”胡文海说完起身:“哎呀,记得下午准时过去,要是真的有啥政策你们不去人到时候两眼一抹黑都不晓得问谁个。从别人嘴里问出来的跟你们自己亲耳听到的可不一定是一回事了。”
“急啥啊?大晌午的这么热。”
“还有没通知到的呢!”
一天到晚的也就这会儿最热的时候有点时间,下午太阳偏一点不晒了还得去地里面啊!
陈南星是傍晚回来的,去的时候背了东西,回来的时候背篓里面也没空,背了个黑不溜秋不到二十斤重的猪儿子。
家里虽然喂了一头猪,但是年底要上交半个,这半个咋交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
之前就他们娘仨,现在多了个赵淮安,她决定再喂一头。
这会儿还早呢,阳历都还不到八月。
等到再有两个月满山都是能吃的东西的时候她就把陈永平那个小崽子撵山上去往家里划拉。省得他一天到晚闲的不长一点记性。
人命都搭进去了一条,这才几天又跟陈安平那个小坏种混在了一起。
还没到大队跟前就听见大队部那院子里闹哄哄的声音,到跟前一看,乌泱泱的都是人。
她没有进去,就在院子口上的石坎子上坐了一会儿就大概挺清楚了在干啥。
政策又有变动,又多了个啥农业税,还有个屠宰税。
真的是从古到今都少不了这些巧立名目的税收。
弄清楚了里面再干啥她也懒得再听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议论有什么用,政策之下,个人的意见算个啥?啥都不是。
回去之后院子里两家的门上都挂着锁,静悄悄的。
陈南星将背篓放下,伸手抓住猪儿子的后腿,拎着去了鸡圈边上。
厕所上面关着的那头有六七十斤的样子,这个小崽子肯定是不能关在一起的,猪也是会欺软怕硬会打架的。
先丢在鸡圈里面吧,这边宽敞。
但是这个鸡圈看起来不是太结实。
要关头猪在里边的话,这年久失修的篱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得散架,回头还得修修,让赵淮安修。
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回去在坎子上抓了一把草丢进了鸡圈里,已经上架的两只鸡好不感兴趣,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有那猪儿子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丝毫看不出来今天刚刚被阉割过变成了猪太监。
陈南星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下河去涮涮脚,赵淮安背着猪草就从猪圈后面的小路上下来了。
“南星。”
喊了她一声。
陈南星嗯了一声就算是回答了。
从鸡圈边上经过,赵淮安看到了多出来的那头猪儿子,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刚刚逮回来的?”
说完不等安南星回答又道:“这个圈怕是关不住。”
说完急匆匆的背着猪草回去了。
关不住?
陈南星决定先去找个绳子给绑起来,免得半夜跑了就麻烦了。
就算是修圈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