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平哥你会安把吗?”
“会,家里有备用的吗?”
“我去看看。”
陈南星也不知道这东西家里还有没有,回去从堂屋把家里的梯子给拽了出老噔噔噔的爬上了楼。
翻来翻去的丢了一堆她觉得能用的下楼。
正准备下去的时候突然抬眼,蹲在楼上刚好能看见院墙另外一边,庞雪英起来了,骂骂咧咧的站在灶房门口正在往这边看。
眼神对上,陈南星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顺着梯子下了楼。
庞雪英心里却不由自主的一哆嗦,忙叨叨的出门去找人打听阴阳先生的事情,找人来看看家里是不是不干净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能往边上靠一靠。
陈南星抱了五六根男人手臂那么粗壮的木头过去:“看看,哪些能用?”
陈学平从沟里面爬上来看了看,挑了根去给她换洋镐把。
陈南星也没闲着,跳下去用他的洋镐继续挖。
陈正明道:“西边这里跟厕所共用一面墙这就省了大事了,你这两间,中间肯定是要隔一下,但是我建议想要快一点的话,中间这里也不砌墙,用木头整就行。”
上下撘横梁,梁上凿孔,中间用木板子两头对着穿过去就行。时下的猪圈,尤其是圈门,大多数都是那样弄的。
赵淮安背着石头上来歇气刚好听见他这么说,接了一句:“这样是省事好多,但是家里没有工具。”
陈正峰道:“有,咋能没有。你爹在的时候手艺挺好,我们几家就他东西置办的最整齐。应该是你娘收起来了,回头需要啥你开口问,她能给你找出来。这个不需要啥手艺,你看看你们茅坑上面就是那么弄的,一看就会。”
赵淮安看了陈南星一眼。
陈南星道:“也行,那就用木头。”
家里楼上楼下房前房后能用的木头还是能找出来的。
两道墙不用砌也不用下地基,但是还有三面那是省不了一点。
天刚刚大亮太阳还没冒头整个世界就亮堂堂的,天边上飘着几朵白云像是点缀,依旧没有半点要变天的意思。
赵华英从田里面回来了。
“这么快?胡文财家的田还没掺满?”
头天下午都轮到他们家了,这都到这阵了。
赵华英道:“没有,他们家三块田到现在第二块都还没湿透,堰头上还行,一路上流下去到田跟前水就只有竹筒那么一点了,看看傍晚的时候能不能轮到我们吧。”
说完手上的锄头放下去拿了背篓背上到房后苞谷地里面去扯猪草,现在家里大小三张嘴,早晚都闲不下来。指望陈永平带回来的那点,猪得饿死。
不敢走远,等一会太阳出来一点她就得回来给煮饭。
家里几个人在干活,她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但是总要把开水给准备好饭给煮好。
她走了陈学平才继续说:“晚上掺水是最麻烦的,尤其是现在缺水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被偷了。
偷水还不明目张胆的直接偷,就在堰沟里面悄悄的给你掏个窟窿让水往田里面渗,你在那守一晚上就别想合眼,简直防不胜防。”
陈南星道:“那种人是没有被整过,收拾两回长记性了她就知道了。”
“咋收拾?又不能把人打死?吵一架不疼不痒的。早先生产队的时候,但凡是两个队共用一个堰,那队跟队之间直接打群架。
昨年土地到户第一季,我们这两边就没消停过。
别说对面胡家,就我陈家也有那种人。”
姓陈的上一辈就有四户,他们只是其中一户,随后到了陈正明他们这一辈又分了四户,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离的也不远。
说起来都是沾亲带故的,但是关系到田地收成,那是小动作层出不穷,一点都不讲究。
傍晚的时候赵华英又去了田里面一趟,直到要黑了的时候才把水放到自家田里面去。
上半夜放离堰头最近的那块田,堰头上水还是大,前面就那么两家人的田不会有啥问题,麻烦的就是最底下的那块,离堰头太远了。
陈南星晚上忙完了跟赵淮安说了一声:“我去田坝里了,你别闩门,我娘过会儿就回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
“去啥去,一个人去喂蚊子还不够还要成双成对的一起去?赶紧睡你的,明天要下基础了,还有得忙。”
说完就走了。
赵华英披着一条能到她腿弯的棕垫子坐在田坎上,老远看起来黑乎乎的一坨。
陈南星喊了一声:“娘!”
“南星?你咋来?”
“我来看水,你回去睡觉。”
赵华英坐在那没动:“看啥看,你一个大姑娘黑天半夜的蹲在外面能安全?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干活。”
陈南星到了跟前,伸手把她拽了起来:“我结婚了,就是大人了,你能干的我都能。”
大姑娘不安全,妇女就安全了?
说起来队上这些人看着都是人,但是男人——陈南星心里冷哼了一声,很多男人都不算个人,说他们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
赵华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陈南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