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会儿没有人,堂屋门还挂着锁呢。门边的墙上除了她走之前挂上去的苞谷又多了好几串辣椒挂在那里,红的黄的,看起来挺喜人的。
这会儿人也没走远,就在后面自留地里。辣椒豇豆什么的都腾出来了。所以这点地得趁这几天有时间先刨出来,再种上一茬萝卜在里面。
黄豆什么的也能割了。
赵华英边干活边在跟赵淮安抱怨:“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了,这都走了这么几天了,跟野人一样。
这天看起来又要变了,她身上那个伤当时没好利索,应该是留下了后遗症。上一回下雨你看在家里折腾的,难受的要死要活的。
这会儿要变天,不知道又要翻犯多大动静,关键人还不在家里,想想都觉得愁人,找都不知道上哪去找她。”
赵淮安拿着洋镐不停的在那刨地,听她在那唠唠叨叨的念叨没忍住回了一句:“她不是没数的人,看着变天了就会回来的。”
“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山上都找的是些啥药材,回头你好好问问她,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让她教教你。最不起码的认得了,遇到了能顺手带回来,积少成多嘛!”
这倒是个正事,赵淮安应了一声。
陈南星在地头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赵华英手里的锄头挖进土里都没来得及拽出来就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钥匙在这里,吃饭了没有啊?”
“吃了,带了点东西回来丢门口了,你去收拾吧,我来挖。”说着就把她手里的锄头接过来了。
转身就喊赵淮安:“我们俩换一下呗。”
刨地的话,这种石渣子地还是用洋镐来的利索些,锄头这玩意儿只能敲一敲土疙瘩,用着不趁手。
赵淮安也不在意那些,直接把洋镐丢给她,将锄头接了过去问了一声:“刚刚回来不去歇会儿?”
“我又不累,歇什么歇。这块地挖了种什么?”
“娘说要再种一块萝卜,还有蒜苗什么的,陆陆续续抽时间能种的都要种了,感觉这个天不太对劲儿了。”
“我瞅着田里面的谷子都发黄了,但是咋都还没有开始收呢?”
“都还在等着呢。”
“庄稼还需要等吗?等什么玩意儿?”陈南星举起洋镐就挖了下去,难挖的石渣滓地在她手里感觉跟挖豆腐似的。
赵淮安多瞅了两眼,总觉得她出去了几天力气比之前好像又大了一些似的。
“等看看这个天到底是晴是下,等一个好太阳。”
下了弄回来晾都没地方晾。就算是天不下,就这阴沉沉的天,弄回来粘在地面上也是个麻烦事儿。
“那要是下了呢?”
“下了就继续等天晴呗,最近两天下了,还能熬一个礼拜,谷子不至于全部都熟透散架了。”
随后问她:“这一趟出去收获如何?”
“还行。”
“那回来了就暂时不出去了呗,要变天了。”
陈南星点了点头:“是啊,要变天了,要下下来了在外面过夜有点麻烦,所以就暂时不出去了。”
刚说完赵华英就上来了,接连看了她好几眼:“你能卖多少一点钱?卖点钱你都花出去了吧?”
陈南星嗯了一声:“花的差不多了。”当然不可,她不至于出去了几天就挣了那点布钱。
“要变天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只要接连下两场说冷就冷了。等忙完了,把衣裳给做起来吧,家里好像都缺衣裳棉鞋。”
“除了小赵没有棉鞋,你们不都有棉鞋。”
“有吗?”陈南星没有半点印象了。
“没有你往年冬天是咋过来的?还不得给冻死了?”
“那也得继续做啊,鞋子总要换着穿嘛,一双鞋穿一冬那不得臭死。
买了棉花,你看看要不要做棉衣,不做棉衣也不想做棉鞋的话就多做几双棉鞋垫子吧,到时候换着垫。”
赵华英皱眉看着她:“这些活不应该是你跟我两个人一起干吗,指望我一个人能干到猴年马月去?别的活我不要干了?”
陈南星掏了掏耳朵假装没听见。
她这双手不是不能拿针,但是拿针她就想戳人,绝对不可能是去戳鞋底子。
赵华英又开始唠叨了:“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了,一点都指望不上。
这些活,这会儿你能指望我,等我以后年龄大了,眼睛看不见了或者老死了,看你指望哪一个去。”
才刚刚回来听见她叨叨陈南星又开始烦躁了,抬头看天,恨不得对天祷告明天太阳赶紧出来,不年不节的下什么雨呀?
天气要是好了,明天她就再次出发,进山多好,进山能搞钱,而且耳根子还清静。
赵华英惦记了好几天,人回来了一开口又气人的很,只觉得想到哪里都脑门子疼。
干脆不跟她说话了,跟赵淮安继续说今天要干的活:“再忙一阵我要回去推磨了,南星从外面割了一块肥肉回来得炼成油。炼油,你会不?”
赵淮安应了一声:“炼油我会。”
“会就行,火要稍小一点,慢慢的熬,免得把猪油渣熬焦了浪费了,火大了出油也出不多,一会儿就烧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