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不只要发面蒸馒头蒸包子,还要做灰菜做豆腐。不管有肉没肉的,这都是属于燕子梁这边过年一辈一辈传下来该有的仪式感。
陈南星以前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好好过个年。暗部的人是没有新年这一说的。
这些东西这副身体的记忆倒是有,但是她上手还挺生疏的。
不过没关系,知道步骤就行,熟能生巧嘛!
更何况还有赵华英这个大师在边上指点。
昨天晚上就泡了面头子泡了黄豆,早上用豆腐水煮的苞谷糊糊。
豆腐全部留着,要等大年三十的时候吃。
陈南星也不懂这到底是个什么讲究。
泡的面头子早上化开了,就揉了面放在热锅里醒着。
虽然是大冷天,但是温度只要差不多,面醒起来还是挺快的。
自己打的麦子,那个面里面多少沾了点麸子,即便是发面,那个馒头吃起来也不是那么合适。
既然要费事巴拉的要弄,就尽量的弄好吃一点。
陈南星指挥陈永平去地里吃了点萝卜回来。
萝卜切成丝撒上一点盐腌制一下,能去掉一些水。然后又把熏的已经有点入味的肉取下来切了一块。乒乒乓乓的剁碎,跟萝卜剁在一起。
说是年三十才能吃的豆腐,被她偷偷摸摸的把四边全部都划下来,切成筷子头大小的颗粒,剁了点油渣,还有大葱全部拌在里面。
开玩笑,能吃包子干什么要吃寡淡无味的馒头?有那个条件就要好好的利用,不利用那就是对不起自己,会天打雷劈的。
等赵华英把被子缝完进来帮忙的时候,两盆馅儿已经调好了,每一盆里面都有肉,实在是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没法说想,现在这个家是年轻人的家了,她已经淘汰过时了。
知道今天要吃肉包子,陈永平兴奋的不得了,跟蚂蚁搬家似的就没闲过。
扯猪草也不走远,就在后面地里,拿个篮子一会儿提回来一趟一会儿提回来一趟,那个速度快的不得了。
哪怕太阳也不是很大,到傍晚的时候都冻手了为了那一口吃的,他也浑然不觉。
最重要的是要攒猪草,明天再忙一天,三十初一他就能可劲的玩,没有人会说他。
一口锅里边放了蒸笼蒸包子,另外一口锅里面熬了提前泡过的苞谷米。
来了这里半年,苞谷这个东西真的是把陈南星吃的够够了,上顿下顿的都是这玩意。偏偏这还是主要的粮食之一,青黄不接的时候想吃都没有。
赵淮安跟个女人似的,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灶台上的活什么都能干一点。原本不会的稍微一指点就会了。
但是包包子这个事情,那双看着挺巧的手就是不行,还不如陈南星。
最后这个事情就又落在了陈南星和赵华英身上,他只能出去劈个柴挑个水。
挑水的时候又遇到了陈学平这个百事通。
陈学平问他:“马上过年了,家里在准备的啥好吃的?”
陈南星口口声声的说杀猪之后要留半个卖半个。但他可清楚的很,杀猪之后陈南星根本就没有往镇上去。
杀猪的时候也没有买肉到他们门上买。
那一整头猪全部都留着熏着了。
今年三房这个年过得富足的很。
先是给队上交了点钱,具体多少他不知道,但是队上那些人向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一点不给不可能那么好说话就算了。
早先赊的猪儿子钱也给了。
所以陈南星跑了一段时间去弄药材还是整了点钱的。
赵淮安道:“过年了还能弄啥,就发了点面蒸点萝卜包子,蒸点馒头。这会儿正在弄呢,你们家蒸的没有?”
“也正弄着了。你们家灰菜煮了没有?”
“还没有,打算明天弄了。”
这玩意是冬天必不可少的。煮一次,收拾好了至少能吃个十天半个月的。不管是拌着还是炒的都可以。是这个季节特有的下饭菜。
陈学平道:“我还当你们不晓得过年了不打算休息呢,一天到晚的开荒砍柴,你看看你们门口那么大地方都堆满了。”
柴火几大堆,树根疙瘩一大山,沤的粪也是堆了几大堆。
搞的直接成他老太爷训他的标杆了。
稍微想歇口气偷个懒,他老子张口就说他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人家南星一个姑娘。
“那到不至于,这不是提前俩天就收工了?”
陈学平先来,赵淮安到跟前的时候他水桶已经舀满了。舀满了他也不着急走,在边上看着赵淮安在那打水,自己在那说闲话。
“面那家,他们家老四跟对门胡文海家那个老大好上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门对门的这点事情还能不知道?”
“陈正生拿着绳子跑到人家门口上吊了。”
赵淮安愣了一下,张口就问:“吊死没?”
陈学平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我算是发现了,你这人就是看着老实,其实骨子里狠着呢!”
“这不是你说的吗?我就问问,也没问错啥吧?”
“没有没有。他那人拼惜命的跟啥一样,咋可能真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