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陈南星靠窗户坐着,边上就是崔 青有,王东林坐在最边上挨着过道。
王东林跟崔 青有一样提着个破破烂烂的麻袋,里面装的其实就是干粮和两个人换洗的衣裳。
在车上穿着一身破烂,到地方肯定要换掉。
不然就这一身去办事,还没开口就得被人打出来。
人靠衣装。
很多时候衣着打扮就是一个人的门面。
毕竟这世上多是凡夫俗子,没有火眼金睛,实在没办法一眼就能看出来一个人表皮之下所谓的内涵。
崔 有也提了一个,那里面装的就是钱了。
虽然他表现的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但是那口袋是放在两脚之间夹着的。
说实话,偷鸡摸狗的事情干多了也是会干出来点经验的。
车厢里这几个瞄上他们的显然就是属于有经验的老手了。
一眼就看出来什么人是真的什么人是装的,第一时间就瞄上了坐在最中间的崔 青有。
至于王东林,人家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两个人望风一个人动手,配合的十分默契,手里锋利无比的刀子朝那被夹着的口袋伸过去。
刀锋才刚刚触碰到被夹着的口袋,手上就传来一股锥心的刺痛,一把削铅笔的刀子准确无误的扎在了他拿刀的那只手上。
他抬眼的那一瞬,边上两个望风的人已经跟那个窗边缓缓起身的孕妇对峙上了。
“臭婆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应当不欲节外生枝,所以声音压的很低,但是脸上的狠戾半分不 减。
陈南星懒洋洋的靠在那:“我非要管不可呢?”
三个人相互换了个眼色,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节车厢。
娘的,运气不好,居然碰上个多管闲事的硬茬子。
死心吗?
不死心。
按照他们的经验来看,那个脏兮兮的男人带着的那个麻袋里面绝对是好东西。
现在的人出门都精的很,只要身上有值钱的东西,为了掩人耳目总是会伪装一番的。
他们也不是傻子,一开始可能察觉不到,时间长了几能明白。
这边暂时行不通,就只能挑别的地方下手了。
半夜三更这会儿一个个睡的跟死猪一样,正是下手的好时候,不弄点好东西,他们这一趟又白跑了,还搭上车票。
至于那个坏事的女人,总要到站下车的,只要稍微注意一点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虽然不至于杀人,但是也得让她知道闲事不是那么好管的。
人都走了,崔 青有才从迷迷糊糊的睡意中清醒,他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跟做梦似的。
“南星?”
“嗯,我去一趟厕所。”
崔 青有哦了一声让了一下,陈南星从最里边出去去了两节车厢相交的地方。
崔 青有搓了搓脸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又环顾四周,周围的人都睡的东倒西歪,没看见特别可疑的人。
随后他又把目光收回来落在陈南星带着的口袋上,怎么看,那里面也不像是装了钱的样子,她把钱放哪里了?
并不知道陈南星此刻就是传说中的:腰缠万贯!
陈南星上厕所就是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往另外一截车厢里扫了一眼,随后就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此行出来是为了办事,把要办的事情办好是首要目标,一切与此不相关的事情她都不会去管。
人活于事,各有法缘,她又不是真的在世活雷锋,不爱出那些风头做什么见义勇为的事情。
“南星你帮我注意一下口袋,我也去一下。”
陈南星点了点头。
王东林也醒了,三个人轮流着去方便了一下,动静不大,边上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一会儿再一次安静下来。
一路上走走停停,上的人多下的人少,到了第二天车厢里就拥挤起来。
过道里面都是人,厕所门口也都是站着或者坐着的人。
陈南星第一次远行,很是不解:“不是说现在外边很乱,一般人很少出远门吗?怎么这么多人坐车?”
“因为到省城的火车一天就这么两趟,途径的地方很多。最重要的是,南边那儿说是设了特区,大力开发。这都是去那边捡钱的。”
“捡钱?”
“这是夸张的说法。这些人要么是去那边干活的,要么就是去那边想做点买卖的。
那边刚刚开始建设,啥都缺,缺人缺物,胆子稍微大一点的都想去碰碰运气。”
陈南星大概明白了一点。
“要从省城坐火车去那边,所以这会儿才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往省城那边去。”
拼的,不过就是一份运气。
这世上不乏胆子大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想冲出去试一试。
过道里面都是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成群搭上话就开始闲聊,倒是能听出来不少东西。
这会儿跟半夜不一样,却比半夜更加的适合浑水摸鱼。
尤其是到站的那一会儿,乱的不得了。
有人直接拿了别人的行李下了车,转眼就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