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十五了。
女儿五月初八满月,初九应该是夫人和儿子进宫谢恩的日子。
太上皇的赏赐和赐婚应该也在那一日。
也就是说,他们把他忘了好几天。
虽然早就打定主意,从此他为槛外之人,可这般真的被夫人和儿子忘了……,贾敬的心还是很痛很难过。
“……老爷!”
兴儿也意识到他哪错了,忙跪下道:“姑娘满月那天,西府老太太和二老爷、二太太逼着我们太太帮大姑娘走路子时,就很闹了一场。
太太一怒之下,连我们大爷都怪上了,罚他和西府两位老爷以及珠大爷和二太太一起进了祠堂。
后来谢了恩,把西府大姑娘带回来,二老爷他们知道后,差点又闹起来,当时虽被压住了,可随戴权公公传旨的宫人,还挑拨离间,说可惜了,甄太妃本来就要荐大姑娘到皇上那里,得个出身什么的……”
主子们吵架,兴儿知道的不多,他只能捡自己知道的跟贾敬说。
反正言外之意就是太太气着了,大爷他们被关进了祠堂,哥儿天天上学,他们这些奴才又还在查凶,这才把报喜的事给耽搁至今。
如今太太缓过来了,这不就马上给来信了。
贾敬听着,面上的表情渐渐缓和。
婶娘是个护犊子的,政二弟虽一大把年纪了,却还被宠着。
夫人能压住婶娘,把西府那么多人弄进祠堂,实不容易。
尤其听到今日家中遭贼,贾敬一把就扯过兴儿手中的信。
只是他做好了被骂被抱怨的准备,可打开的信里,却没有一个字,只有两个小手印,两个小脚丫。
这……?
看着这小小的手印和小小的脚丫,贾敬好像明白了什么,喉头滚动,这才强自抑制住了万千情绪。
“夫人只把这个交给了你?”
“是!”
兴儿偷看一眼,忙又低下了头,“太太要奴才送信,奴才没敢耽搁,一路快马加鞭过来的。”
路上绝不可能被人调包。
“行了,起来吧!”
贾敬收好信,“天不早了,赶紧回吧,跟夫人说,信已收到,多谢!”
“……是!”
兴儿把他们老爷的话又记了一遍,这才转身离开。
听着马蹄声渐远,贾敬施施然的回自己的房间。
夫人是在跟他说,有人偷家里的信,他这里当注意。
自从那件事后,他注意着呢。
他的房间干干净净,不论是谁,都不可能查到什么。
贾敬打开信,把女儿的小手小脚又看了一遍,好像不经意的连信纸信封,一齐扔进了纸篓。
观里晚课已经开始了。
他急匆匆过去做晚课了。
这一夜平安无事。
一大早,贾敬再次赶去做早课,待到中午回房,纸蒌里他扔下的东西,早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