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插着双手斜着眼睛瞪着台上的苏玉梅和宁厉,语气里充满了不甘。
她还以为苏玉梅这次也像是上次让村里头养鸭子似的,挨家挨户的分呢,闹了半天是要借钱!真是晦气,白瞎了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跑在了第一个。
心里头堵着一口气,她继续唱衰道:“你们难不成都是个傻的?她家里现在连厂房的租金都拿不出来,后面把一个大厂子开起来那得要多少钱,他家能拿的出来?到时候还得跟你们要钱,一回生二回熟,今天你们给了这个钱可就让她给下上套,套牢了!”
这话一出,原本被郑连山的行为鼓动起来的人们立马犹豫了。
无他,这李老婆子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啊!这苏知青现在手头上没钱,这么大的一个厂子,一旦开起来每天花钱像流水一样,怎么可能不需要更多的钱。那在厂子没有盈利的时候······,不会再搞一次什么股份吧!
农村人不明白什么叫做股份,只知道苏知青答应了今天借100,明天还400,有便宜的事大家才会抢着占。可要是这苏知青没钱还可怎么办啊?
一个声音小声说道:“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么大的一个厂子,哪能说赚钱就赚钱啊······”
见有人说了话,李老太更得意了,立刻接茬道:“可不就是,那么大的一个厂子,他说赚两万块钱就赚两万块钱?万事全凭一张嘴,那我也说我能赚两万块钱哩!我看你们还是别贪这个便宜,免得到时候血本无归,哭都没地方哭去!”
听了李老太这么一说,围在苏玉梅身边的人不由得往后退去。
农村人赚钱不容易,血本无归是大家最怕的。有多少家庭一年也攒不下二三十块钱!
见人们纷纷退缩了,宁厉也不生气,这种情况他和苏玉梅早就预料到了。
他冲着人群沉声说道:“今天为了让乡亲们安心,我把我们制衣坊最近的账本带来了。”他给苏玉梅使了个眼色,苏玉梅赶紧拿出了制衣坊最近的收支账簿,将账簿摊开来放到了桌子上。
宁厉笑道:“咱们这服装厂入股以后就是乡亲们自己的厂子了,全村的人都有权利知道咱们的账目。如果对我们的厂子收支感兴趣的,就上来看看,心里自然就有数了。”
宁厉这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毕竟他和苏玉梅也知道未来赚钱这种事情,不能光靠着嘴上说说,得拿出来真凭实据,人家才愿意把钱交到你手里去。
见苏玉梅竟然拿出了自家的账本,立刻有村民凑了过去。
其中最关心的还是已经将钱给了苏玉梅,又不好意思往回要的郑连山,他赶紧凑到了长桌前,将账本拿过来仔细的翻看。
看了半天,急的他抓耳挠腮,他看不明白啊!
“郑连山,我说你又不认得字,在这充啥呢!赶紧找个认得的来看!”
郑连山被说的脸上通红一片,嘴上却不饶人:“闹哄哄的做什么,不认得就不能看看啦!你等着,我叫我家大侄子来看,他可是上过学的。”
郑连山拿着账本出去喊了一嗓子,立马进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
“大侄子,快告诉二叔,这上头写的啥?”
小孩拿过郑连山手上的账本,一字一句的读起来:“收入,支出,十月份,十一月份,十二月份半······2逗号306点95,4逗号67······”
“哎呀!这念得是个啥啊!”郑连山听得一头雾水,一把抢过了账本,“去去去,一边玩去!白读了好几年的书,连个账本都不认得!”
小孩一瘪嘴,差点没哭出来。
还是代欣荣上来解围道:“好了好了,别难为孩子,他才多大点,怎么看的懂!大家都坐好了,我来给大家念念吧!”
郑连山见书记都主动出来了,赶紧将账本递给了代欣荣,村民们都坐好认真的听着代欣荣的话。
代欣荣看了看账本,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大声念道:“制衣坊,十月份毛收入三千七百九十六元,原料支出八百九十元,工资发放一百五十元·······纯利润余两千三百零六元!”
光十月份一个月就赚了两千多元!
底下的村民脸上立刻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要知道这苏知青和宁大夫那时候才刚把制衣坊开起来,十月份的生意怕是才刚开始,还没在县里开起那个店呢!居然赚了这么多钱,怪不得人家后面又招了这么多女工去她家里干活呢!
接下来的两个月几乎每个月都比上一个有翻倍的收入,十一月份是五千八百多,十二月份这才过了一半,已经有八千多了,这一个季度赚上两万块还真不是说笑的,这么小个小厂子就能赚这么多,以后开大了还不得赚更多。
“我就说我没看错苏知青吧!人家是个会赚钱的,这个大老板你们不做,我老郑家可先做上了!”最高兴的自然是已经交钱的郑连山,他笑的脸都快歪了,好像看到了明年一开春就能享受到的大老板的待遇。
既然已经知道了制衣坊这么赚钱,那李老太说的那些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村民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有赚钱的机会还不往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