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泊君与舒薇薇走出餐厅,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保姆阿姨跟着端来果盘甜点。
舒薇薇拿了一颗樱桃,喂给秦泊君说:“可以带皮吃,阿姨洗干净的。”
秦泊君才不讲究呢,在家到山中摘野果,从来不洗,最多用衣角擦擦,就放进了嘴里。
这时,舒庆元和舒夫人从餐厅出来,秦泊君赶紧起身迎接,等两位长辈坐好后,自己才坐下。
保姆捧着茶托,送来四杯茶,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开。
舒夫人喝了一口茶说:“泊君,喝茶。”
秦泊君喝了一口茶,起身告辞说:“叔叔阿姨,我走了。”
“别急,坐会儿,聊聊天吧。”舒夫人挽留着。
秦泊君听出来了,叔叔阿姨有话要对他讲,就坐了下来。
舒庆元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放回茶几,说:“小秦,你是怎么知道蔗糖治疗疔疮的?”
秦泊君说:“叔叔,那治疗疔疮的药,不是……”
“是蔗糖,爸您放心,是的。”舒薇薇怕秦泊君尴尬,就抢着回答。
“不是——薇薇,叔叔心中有数的。”秦泊君感激舒薇薇的救场,又不忍心看着她往套子里钻,就提醒着。
舒庆元何等人物,既然他问了这事,就已经思考过的,只要他稍加分析就能明白,真是蔗糖能治病,还用得上连夜开车出城,找那么长的时间?他心里当然有数,之所以那样问,是为了顾忌秦泊君的面子,怕他下不了台,再则也是为了考察秦泊君的人品,看他为人是否诚实,从而为女儿的终身大事把把关。
秦泊君如实地对舒庆元说:“叔叔,给您治病的药,不是蔗糖……是跟我爷爷学的。”
秦泊君想了想,不敢提及鸡溏屎,就敷衍过去了。
“哦,听薇薇你老乡叫你爷爷神医,那是真的啰?”舒庆元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世上哪有什么神医呀,只是乡亲们客气罢了。”秦泊君说。
舒夫人接茬说:“有呀,你叔叔一次在火车上生病,就遇上过,不信你问叔叔。”
舒庆元点点头证实,并开始讲述他自己在火车上的亲身经历。
最后舒庆元说,那次杜邦教授刚好在车上,他可是全国心血管方面的专家,北京上海多次邀请他去工作,杜邦教授都因为父母健在不敢远行,婉言谢绝了,所以一直在湖海市工作,我们是朋友,有多年的交情。
杜邦教授说,他回家后查了很多资料,都不得其解。他猜想我那次奇迹般的苏醒,一定是有高人暗中相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泊君清楚地知道他必须做出选择:要么继续装傻,要么如实回答,躲是躲不过的。
如果装傻,不承认自己懂医,那他扎针找药之事,都是舒家人亲身经历过的,很难自圆其说,更严重的是可能被误会为人品不行,从而失去舒薇薇。
如果如实回答,则有违爷爷叮嘱,彻底暴露自我,又担心以后对生活不利,因为他毕竟没有行医资格证。
思前想后,秦泊君终于开了口,说:“叔叔阿姨,我爷爷是老中医,在我们大山中,有人生病都是找我爷爷治的,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了点草药知识和扎针方法。那次火车上叔叔的病情,我见爷爷治过,就学着给叔叔扎了一针,没想到起了作用。”
秦泊君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地承认了事实,目的是不给人留下神秘之感。
听秦泊君这么一说,舒薇薇激动地说道:“我说嘛,在医院里看到你就觉得有些眼熟,果然是你。”
说着舒薇薇在秦泊君的肩上拍了几下,继续追问:“我在医院问你,你为什么不承认?”
秦泊君有些害羞,笑了笑说:“那时,我们还不是一家人嘛。再说,我也是照葫芦画瓢,仿爷爷之法碰运气的,有什么好炫耀的。”
“你说什么?我们现在也不是一家人呀,”舒薇薇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不饶人,假装骂道,“你真不要脸,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吗?”
舒薇薇这欲盖弥彰的言行,甜的秦泊君抬不起头,又羞得他满脸通红。
秦泊君的回答,让舒氏夫妻非常满意:承认事实,却毫不夸大,言语中尽显谦虚。
见秦泊君被舒薇薇弄的尴尬,舒庆元为之解围,问:“小秦,你跟爷爷学医多少年?”
“我从有记忆就开始学医,因为学医还耽误了读书,以致没有考上大学。”秦泊君说着,一丝遗憾又涌上心头。
秦泊君继续说,爷爷一心想把他自己的医术,悉数传给我,也算是给了我一个饭碗,没想到现在行医必须得有行医资格证。
可怜我们祖孙二人生活在深山之中,不知如何获得行医资格证:什么时候考,到哪里考,考什么内容,全然不知。
万万没想到,爷爷传给我的一身医术,竟然成为一种累赘,一根曹操的鸡勒卡在了我们祖孙二人的心里。
“怎么是种累赘呢?”舒薇薇没有听明白,问秦泊君说,“有本领你怕什么?”
秦泊君解释给舒薇薇听:“拿叔叔在火车上的病来说罢,遇上了,我治还是不治,首先就是一种心灵的煎熬。不治,有见死不救的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