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触手。他听见黑僧侣胸口拉风箱一般的杂响持续很久,门外有人打死了守门的特工闯进来,却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
康杰米尔瞠目结舌地听着这个故事,果然从稿纸被涂抹删改的潦草字迹中,找到了这些故事的增补痕迹。
这些字迹像是有心无力般乱作一团,东一个词西一个词,若非提前知道故事的梗概,绝对无法从中拼凑出有效的信息。
“医生,你觉得这个故事是真的?”
罗德佐夫医生用笔敲了敲稿纸。
“如果是我,我会认为是紧张的幻觉与某种特殊的肠道寄生虫。但这些不重要,因为后面的故事已经彻底诞罔,足以证明这是老人精神上的幻觉他口中的特工南兹德巴尔,早在1936年的肃反运动里已经被处决了,绝不可能出现在1938年的斯大林格勒。”
可康杰米尔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可是医生,我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特工要吃掉黑僧侣的心脏?”
话音落地,罗德佐夫医生也深深地皱起了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这可能有一些宗教因素影响。在某些东方巫术中,吃掉心脏代表着吞噬对方的法力,而作为一个具有超凡法力的僧侣,肉体死亡并非生命的终结,因此必须有其他方式终结。”
康杰米尔喃喃自语着,双手无意识地揉搓着稿纸:“肉体的死亡并非生命的终结,在亘古中就连死亡也会湮灭”
“达瓦里希,你在说什么?”
罗德佐夫医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自顾自地说道,“关于这一点,按照卡尔迪老先生的说法,南兹德巴尔曾告诉他黑僧侣的手下当时冲进了房间,冰冷的膛口也已经顶住他的脑袋,却惟独有一个黑僧侣的侍从捡起刀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切开了黑僧侣满是纹身的胸口,迫不及待地掏出了血淋淋的心脏。”
“屋里的ng人视若无睹,忽然念诵起古怪的经颂,长长的吁叹在狭小的房间里嗡嗡作响,让人心神恍惚。南兹德巴尔仿佛看见尸体残缺不全的黑僧侣又坐了起来,俯身出现在了人群影里,被砸碎了四颗牙的嘴豁着,也虔诚而邪祟地一同念经。”
“根据南兹德巴尔的描述,在空气中某种晦涩不明的影响下,他忽然领悟到了一切的来源。他开始不顾一切地挣扎,将黑僧侣还在微微蠕动的心脏撞落在地。耳边全是嘈杂的叫嚷声、吵闹声、枪响声,但他依旧趁乱抢到了那颗肮脏的心脏,不顾趴在地上,撕咬着将心脏生吞了下去。”
“你祖父也曾经提到过过,南兹德巴尔在那之后经常自言自语,面对着隔壁的方向陷入沉思,甚至莫名其妙地从屋里失踪了两天才自己走了回来这些后来也成为了肃反运动中,他从事秘密刺杀罪的证据。”
康杰米尔忽然站了起来,双拳不明地紧握着,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医生:“我知道了,根据当地流传转世重生的说法,像那样被称之为呼图克图的家伙,都享有格外的权柄!”
罗德佐夫示意对方冷静下来,两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后,才继续对着纷繁浩帙陷入了对峙。
“我本以为像你这样的大学生,是不会被这些超自然、非逻辑的言论所蒙蔽。不过这样的话,你应该也就能够理解安全委员会的人,为什么会审查了这么多年了吧?”
康杰米尔一时语塞。
他刚才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了那个环境里,顺势得出了一个看似“最为合理”的结论,而这一切似乎只能归结于群体狂热的非理性宗教氛围,所产生的诞罔联想了。
“抱歉医生,我只是有点好奇。所以爷爷写下的东西已经无法考证,只剩这个编号为3394的头骨了吧。”
康杰米尔被屋里的暖气熏烤得有些胸闷,暖气片中也隐约有股怪味飘散,这使他总想不顾一切打开窗户,让西伯利亚远到的寒流给自己一丝清醒。
罗德佐夫说道:“不需要过多联想,你能想到的东西都已经调查过了。就在你祖父去世前的几年,地质学家奥勃鲁切夫教授为了自述著作也曾探望过他,想要探听一些细节。”
“哦?他难道相信祖父的说法?”
“事实上,他完全不相信。奥勃鲁切夫教授在1924年的那段时间,也在黑戈壁附近进行着考古挖掘,听闻黑僧侣被剿灭的消息就第一时间赶到了碉堡,因此也是事件的亲历者之一只是和你祖父前后脚错过,并没有成功会面。”
罗德佐夫医生慢慢说着,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硬皮精装书籍,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中亚细亚的荒漠。
“这就是教授到访后赠送的书籍。但他记载的那段历史,整个故事却截然相反。”
翻开书本,在中亚细亚的荒漠一书,写到了黑僧侣的另一个结局
主人公从额济纳黑城考古时返回塔城,碰巧经过被解放的黑戈壁。他专程到马鬃山的要塞探望,是因为离去时,黑僧侣曾请他们在额济纳河的农区为自己买一些粮食,粮食就驮在骆驼背上。
黑僧侣还曾向他索要一本解闷的书籍,而这书籍也是他从黑城的文物之中找到的。
敲开了要塞的门,一个老人告诉他们:前不久黑僧侣抢劫了一个商队,得到大笔银子,就遣散了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