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爹吐槽之时,外婆也在劝陆妈。
“你还真当能不认他了?当年,玉兰你不是也说不认了吗?这可能吗?”
“行了,兰芳,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倔了。”
过去的,她真的放下了。
可是,偏偏是亲生儿子总是戳自已伤疤,叫她怎么忘?
陆妈心里是真的难过。
过去的那一段,她的心已经早就不痛了,因为现在的男人爱她,比爱自已更甚。
他宠她、依她、疼她。
二十几年如一日,从不让她起早床,都是早饭快熟了,才叫她起来。
更是从不让她晚上起夜,每个冬夜,孩子们换尿布、喂米羹,都是这个男人去完成。
孩子半夜吵闹不肯睡觉,也都是这个男人不厌其烦地起来哄,甚至要背在背上来回颠上两三个小时,从来都不舍得让她爬起来。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她不傻啊。
唯一所求,就是不要再戳这段不堪的过去。
因为每每想起这一段,她就觉得是一种耻辱,觉得对不起她现在的男人。
“娘,我……”
陆妈心苦口难开。
外婆其实都懂,可儿子是亲生的,总不能真的不认吧?
“孩子,我懂,我懂啊。”
“现在的你已经过得不错了,把所有的过往都放一下吧。”
“人生很短,转眼就白发,不要在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中过日子。”
“听妈的话,别等将来再后悔。”
“龙杏那孩子真不差的,虽然比不得大毛媳妇能干,但家里家外也是一把好手。”
“再说,跟她一起过日子的人是三毛,不是你。”
“老话说:儿孙满堂,不如半路老伴。”
“陪你的人是万三,陪三毛一世的人,是他媳妇。”
“那孩子过年来了我那,送了十块钱给我,眼泪汪汪的,我看着难受。”
“他昨天一大早就回来了,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进门,一直到天黑才走。”
“你气也生过了,就算了吧。”
大女儿出事后,陆妈对三儿子的事也反复想过多次。
虽然心里还是很抵触这个儿媳妇,但是她的心已经软了很多。
许外婆脸上的焦急,让陆妈冰封的心开始融化:“娘,我不会办酒、也不会走这门亲戚的。”
“这五百块钱,你帮我给老三家的,我陆家的儿媳妇该有的我还是会给。”
外婆笑了。
这才是她引以为傲的女儿嘛。
“好好好,这钱呀我会让让人转交给龙杏,你先把他们的屋子收拾收拾吧。”
得知娘原谅了自已弟弟,陆玉兰大哭了一场。
她知道是因为自已的事让娘害怕了。
自已娘那种决裂的性子,却因儿女弯了腰,是她给娘丢脸了!
——以后,她再要让娘伤心,就不是人!
下午三点,外公外婆回家了。
徐子矜拿起收好的嫁衣,找了两套自已穿了几回的棉毛衣裤、外裤和棉袄,与陆寒洲去了大队长家……
“大毛,佳佳这孩子不懂事,这东西我们不能收。”
大队长知道陆佳玉找徐子矜要嫁衣的事后,把女儿与媳妇都骂了一顿。
陆寒洲笑道:“大伯,这嫁衣,我媳妇一生一世只会穿一次,放着也是浪费。”
“这衣服虽然面料不是太好,可款式还不是不错的。”
“你都把我当亲侄子了,还在乎这点小事?”
“拿着吧,我媳妇与人合伙在省城开了服装店,她呀,衣服可多了。”
“不过这嫁衣,我觉得你们可以不送人。”
“现在家家户户都困难,这嫁衣等表妹穿过之后,你们洗好收起来。”
“这衣服加上这头饰,可以出租,每租一次就收些租钱。”
啊?
还能这样?
大队长一听:“那这样吧,用完了,我让你大伯娘洗好收拾整齐,放你娘那边去。”
“以后谁要,就让他们去找你娘。”
陆寒洲是有意要给大队长一点好处的。
而且徐子矜跟他说了,其实更高档的新娘装,省城那边多得很。
于是说道:“大伯,说真心话,我家里比你好过些。”
“我和我媳妇的工资都高,而且我媳妇写文章,赚了不少的钱,又开了服装店。”
“这点小钱,我不放在心上。”
“您就收下吧,算侄儿的一点心意成不成?”
大队长没说什么了,默默地叫自家媳妇接下,并把夫妻俩送出了门。
新娘子借新衣穿,这里是有风俗的。
条件不好的人家,实在做不起新娘嫁衣,就租借别人的。
而且还有一个传说,说新娘子的嫁衣穿的人越多,第一个置办的人会越幸福。
至于是不是真的,徐子矜其实并不在意。
这衣服真的很一般,因为好的她不敢拿出来穿。
这衣服送出去能让一个可怜的女人幸福一天,她觉得值。
而且通过这件事,她又有了新主意: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