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新活着(1 / 2)

神经内科15层207病房。

空气中永远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冷冰冰的仪器声滴滴作响,病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形如枯槁的女人,她身上插着胃管开了喉管尿管,涣散的眼睛只开了一条缝。

她还有意识,大脑还有意识,好像有人问她,“想死还是想活?”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开口说话,甚至连眼珠子都不能动,她只能在心里暗暗说,“想活啊……”

她还年轻,她原本还有几十年的人生,可因为一次吃宵夜,什么都毁了。

那如机械般的声音说,“那就活。”

女人在心里苦笑,缓缓闭上的双眼流下眼泪。

滴——

……

刺骨的寒风凛凛作响,尽管隔着厚厚的泥砖也能听到风声在鬼哭狼嚎,床铺冰冷,手脚冰凉,陈珍珠一下就冻醒了。

呆愣的双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四周,漆黑的瓦片房顶,土黄色的泥砖墙,窗户是三十公分大小的正方形木窗,床板很硬,好像是铺一层稻草之后只在最上面铺了薄薄的床单,被子是薄薄的棉被,很小,很薄,被子上面还有一件灰色棉袄。

陈珍珠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她真的又活了,只不过不是活在现代,也不是活在天上,这个环境更像是上世纪中的样子。

发呆半晌,陈珍珠的大脑接收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好像,是穿成了60年代的童养媳。

陈珍珠对这三个字有着先入为主的畏惧,历朝历代就没有哪家的童养媳能活得像个人,那么她呢?在这个艰苦的年代她又该怎么办?

陈珍珠现在是十七岁,已经在这个家生活了十五年多几个月,她是在不到一岁的时候被陈家送来做童养媳的,陈家女儿多家里穷,根本养不了这么多女儿,掐死他们不忍心,最后只能到处问人收养,后面就问到了隔壁村的穆家,穆家愿意养一个童养媳。

穆家儿女也多,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如今三个女儿已经出嫁,家里就剩下老两口和两个还没结婚的儿子加陈珍珠这个童养媳。

陈珍珠仔细翻了回忆,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对穆家人做出什么评价,穆家人不算虐待她,但她的日子也不算好过。

不好评的地方就在于,这个时候谁人家里都不好过。

……

天色大亮的时候陈珍珠就根据记忆起身去烧火做稀饭,饭是昨天晚上特意多做了留出来的,里面有芋头有糙米,就那么一大海碗,她煮的时候还得倒半锅水加几条红薯片进去,这就是今天的早饭,每个人都能有一碗,但粥很稀。

陈珍珠的棉袄已经是硬邦邦的一点也不保暖了,她只能在里头把能套的衣服都套进去,裤子也套了几条,她没有棉鞋,只有一双破洞的解放鞋,还不合脚,显然是穆二淘汰下来给她穿的,她的脚很冷,脚趾头已经冷到没有知觉,幸好她已经烧起了火,她再跺跺脚那血液才回温。

她贪婪地汲取着这难得的温度,她在想,今年的冬天她能不能过好。

今年是三十年都不见得有的大冷天,临安县属南方,这才入冬多久就下了鹅毛大雪,这在往年是从未有过的。

穆家穷,所有人家都穷,陈珍珠就是想怨谁都怨不起来,她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才算暖和一点,穆母又何尝不是。

她坐在木头小凳子上离灶台近近的,可以顺便取暖,火光跳跃的影子在她脸上身上雀跃,她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很冰很硬,她的袜子也破洞了,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她的脚会不会冻残了?

想起自己小时候穿过的旧衣,陈珍珠趁着熬粥需要时间回了房间翻了几件婴儿衣服出来,家里的针线都在壁橱上扎着,陈珍珠拿了针线就着灶台的火光把小衣服缝进了解放鞋里,小裤子的两头裤角被她剪了缝成了袜子,这还不够暖,陈珍珠又拿了一件出来剪好几张缝成了鞋垫,她的手艺不好,以前也仅在能缝好口子的技术层面上。

解放鞋没有垫子,小小的绣花针又无法穿透鞋底,就算能穿透也不能缝,否则鞋子会漏水,到了春天可就遭罪,所以所谓的鞋垫都是她拿脚踩着剪成型,再大小布料边角的缝起来。

她的脚已经冻得青紫,仅仅是这样简单的缝补,也已经暖和多了,可能是生活环境问题,这个身体似乎挺能扛冻。

做好这些她就把东西收拾好,可不能让穆母知道她剪了小衣服,依穆母那些规矩,小衣服是绝对不能剪的。

锅里的粥已经沸腾,陈珍珠把灶里面的炭夹出来放坛子里装完再盖好坛口,这样很快就能让木炭冷却,穆家到了冬天用的炭都是这么一点一点存下来的。

等粥煮好就得把火熄了盖上炭灰,灶里多余的炭被她分别夹进了几个竹篾编织里面放了破碗或者瓦碗的炉子里,这是他们冬天取暖的必备神器。

这个时候穆母已经起来打扫好厅里卫生喂好鸡了。

“珍珠,锅里还有热水没。”

穆母冷得发抖缩了缩脖子,给鸡笼围上了草帘挡风。

“有。”

陈珍珠也往外喊。

这个时候穆父也起来了,他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坐在堂屋唯一的一张小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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