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屋子小也乱,其实里面很暖和,因为没有天井烧火又是直接在屋子里,所以屋里不仅暖和,还烟雾萦绕,很是呛人。
“姨公,你做饭了没有。”
屋里有一个小木窗,木窗不是在风口就没有堵上,屋里烧火的烟就从窗口飘出去。
老爷子坐在灶台前烤火,看到穆二进来只是傻乎乎地笑着,“没做饭。”
灶台里永远烧着一锅水,旁边还有一个水桶,穆大穆二兄弟俩会轮流每天给老爷子挑水回来放着。
老头脸上手上都是黑乎乎的,衣服脏腻得能起镜子泛油光。
穆二直接把他桌子上的碗拿起来去水桶里舀水出来冲洗干净,上面还糊着一层粥浆,然后把自己带来的饭菜倒进去,“不用做饭了,今天有肉吃!”
老头也不说闻到味就急着过去吃,只是侧头看着穆二忙活,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
穆二跟他说,“今天晚上擦擦身子,明天我过来给你洗衣服。”
老头也没什么衣服可以换洗,就只能换外面和里面这两件,中间的衣服根本不用换,实在也没衣服换。
老头的床被都很脏乱,穆二一点也不嫌弃,给他拍打抖动一下被子,把棉花拍松点睡觉才能暖和。
老头的棉被很薄很硬,也很破,一看就是用了多年的,床下没有褥子,只是铺了厚厚一层稻草再铺一张破了几个洞洗得发白的床单在上面。
老头光知道点头也不说话,看穆二回去还给他抓了一把自己晒的番薯干。
穆二没有拒绝,老头是个慈祥的人,就爱看后辈受他疼爱,嘴巴微动了动,穆二说,“给我这么多吃的,你中午吃什么。”
老头摇摇头,突然伸手进口袋里拿出几分钱要给穆二,以前啊,穆二最喜欢找他要钱了,因为他好说话,因为穆父不会给他钱,但老头会给。
穆二眼眶微微湿润,总感觉今天的鼻子有些酸涩,是不是风太冷了。
“我有钱,你把钱留着,我看看年前给你买身棉衣,还有棉花也该添了。”
老头摇摇头,“我不要。”
穆二比他更拽,直接把他的钱又塞进他口袋里,“那我也不要。”
穆二摆摆手说,“我回去了。”
老头也不觉得失落,只依旧盯着他背影看,只是脸上笑容淡了许多。
陈珍珠去给荷婶还线回来的时候碰到穆二在门口,就随口问了句,“去哪儿了。”
“去了姨公那里。”
穆二没看她,直接低着头先一步进门。
陈珍珠总感觉穆二好像心情有些低落?
穆母和陈珍珠一起缝了一套新被面,布是新买的,线是从荷婶家借的,就这已经是很不错了,穆母说,“我跟你们爹结婚的时候还是借的别人家的被子才结的婚。”
又问陈珍珠,“光填羽绒行不行?我再去收点,还能省下棉花钱。”
棉花可还没买呢。
正经做一床被子得需要多少羽绒,就这村里半年三个月才杀一只鸡,就是全村去收都收不到半床,不提她们之前就收过一次了。
“光填羽绒可能不太好吧?那手感太粗糙,万一嫂子觉得不满意怎么办,不如就棉花加羽绒?这样也能省一点棉花钱。”
穆母觉得有道理,“那就都填,不然我也怕被子不够暖和。”
至于羽绒,自己村里没有就去别的村子找呗,总能找到一点的。
穆二回房间找出来自己存的钱,发现并不够给老爷子买棉袄,更别提买棉被,才要找他娘要钱,就听到她们俩说到这里,穆二当即心头一动,打算明天去供销社找找看有没有羽毛。
村里没多少,镇上总有吧。
这下穆父也不能闲着了,他得上山砍几根好木回来给穆大做新床,还得做新木箱。
村里有木匠,是家里祖传的手艺,不过是半吊子,会的花样不多,仅限于简单的家具。
穆大也跟着去了,因为穆二一大早就自己跑不知道哪里去了,穆父找不到人,只能让穆大自己上。
说是做床,其实也是只新拼了木板,再接上了床头板子,木箱子也是就这么拼好,没有什么木雕花雕。
这也比陈珍珠这样只有三块木板的好太多了。
穆母去了别的村里收羽毛,陈珍珠就在自己村里收。
穆父穆大他们今天不回家吃饭,因为砍了木头还得直接扛去木匠家里到时候就直接上手干活了。
他们砍回来的木头也不是直接就能用的,毕竟是生木,还有很多水分,所以都是砍回来扛去木匠家换,木匠家里有干木头,这还得让木匠满意了才能换,要是带来的木头不对,他会让人回去重新砍,要么就等木头干了用他们自己的木头做。
这时候都是纯手工,没有机器帮忙就得主家自己也出人手干,除非自己不急的,不然就凭木匠一个人得干十天半个月才能有成品。
陈珍珠得送饭过去。
距离腊月二十八不远了,家具得提前打好晾几天。
陈珍珠没煮家里的菜,而是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春菜煮,菜园里也有春菜,但长势没那么好,穆母铺稻草铺得迟了春菜有些蔫坏。
粥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