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票?我们没有出去拉票啊。”上头也没有人,怎么会突然选了他们家,穆大想不明白。
穆二也想不明白,这回连头皮都要挠破了,“难道大队想来个武力镇压?听说今年会来知青是不是。”
穆母朝他肩膀拍了一巴掌,“正经点,都是有工作了人了。”
穆二说的有道理,他除了一身力气还真没什么特点,连字都认不全。
但穆二有一点是陈珍珠很喜欢的,穆二只上了两年级,可他认识的字虽然不全但也不少,他身上有股劲,是别人身上没有的,他会在不经意间去学习很多东西,比如识字,写字,比如会跟着广播学普通话。
知道自己有不足仍然会偷偷学习这一点是陈珍珠非常欣赏的地方。
穆大说,“行不行都先干着吧,你还得攒钱结婚,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家里为了给穆大办婚事早就已经是揭不开锅了,幸好是两个女儿给了大红包,穆母就偷偷去跟人买了米,至于菜,那都是酸菜还有地里长的青菜,自过完年以后家里就没碰过肉了。
穆父穆母是一脸苦相的过完了年,连个笑脸都难给出来。
第二天村长就过来叫穆二去上班,现在才刚有活,但都不是急的,要紧的事先把穆二的资料登记好拿去镇上记录档案。
穆二一大早就跟村长去了镇上公社填了资料记录档案,镇上再给他发个牌子就算是正式上班了。
这个时候大队的活并不多,就是清点一下耕地工具,外加认识一下同事。
领头的人正是老书记,他虽然已经退下了,可他在村里的威望不变。
老书记异常热情地接待了穆二,那个笑容慈祥的,不知道的人会以为穆二是他孙子。
“好好,以后你就跟着老张他们一起干,好好干,争取让我们村成为先进村。”
穆二一上来就身居高位,连村长都得在他手下,又是个毛头小子,其实干部们没一个服他,可当他的身高压在他们面前,他们就是不服也不敢在明面上给人难堪,尤其这穆二还是老书记一手提拔的。
别看老书记只是在大涌村做一个书记,但在镇上县里的高层几乎都是他的战友,村民们或许不知道,可他们那些做干部的人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老书记在镇上县里都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老书记对穆二超出寻常的热情穆二自己也感受到了,按说他跟老书记不熟,老书记怎么会表现出一副很看好他的样子,他自己都不看好自己。
大涌村的干部其实是联合了附近三个村子的,另外三个村子归属大涌村,实际上却有八个小队,这里头的干部也不少,一个书记一个村长,另外还有书记员,会计,还有八个小队长。
村书记通常都是兼了大队长的职位,工资算得上是两份,活也干得比别人多,村里的大小事,谁家鸡丢了,谁家没有出工,谁家闹矛盾了,今年有什么政策,都得是大队长安排下来。
穆二对管上管下的事情没有经验,老书记就说带他一段时间,让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自己。
穆二面对老书记的热情是招架不住,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别的人走开了穆二才敢问老书记,“我做书记是不是您点的头?”
老书记含笑点头,“是我。”
穆二挠了挠头,他就知道,明明他们家没有拉票,哪儿来的这么多票就当选了,原来话事的人是老书记。
“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会根据票数高低来找人,要是有合适的人,我有权力一锤定音。”
“为什么?怎么会选了我?”穆二还是不明白老书记到底看上他哪儿了。
“你比别人更有勇气,国家现在正是需要破旧立新的时候,缺的正是你这样的枪手,未来的政策还会跟着发展一变再变,咱们村里得有个能把政策执行下去的人。”
“可是村长比我老奸巨……比我有威望多了,德高望重的,什么政策执行不下去。”
老书记意味深长地说,“新时代新气象,很多政策也会是以前的人连想都没有想过的,有时候人缘太好反而干不了,不是今天亲戚就是明天朋友,人老了,有时候心会很软的,年轻人就不同,年轻人从小就接受着新教育,身上也有一股狠劲,这是老人比不了,老人会顾左顾右,年轻人就不会,年轻人只会想着把政策落实,把国家建设好。”
穆二没能懂太深层的东西,老书记也没指望他会立即会意,不着急的,他慢慢教就是。
在农忙之前村委会的人还是很闲的,时不时的去镇上开个会,然后再回来村里开会,力气活是不用干那么足了。
开年之后小学也开学了,穆大每天就在村里做老师,穆父穆母每天就只盯着山上的野菜。
正是春来万物生的季节,田里山上的野菜也都长出来了,趁着春天长的也快,几乎是三天一冒头,尤其是韭菜,割了没几天就又长出来了。
如今穆家可是确确实实的没有米了,钱也没有,家里每天只能用野菜充饥。
穆父上山找猎物去了,穆家的三个女人每天早出晚归,就是为了去挖几口鲜嫩的野菜回来。
南方是得天独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