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骄撇撇嘴,就知道顾沧兰也说不出什么有力度的话来,她拿起菜刀,顾夫人和孙妈妈登时惊恐起来,“你……你把刀放下……来人!”
顾骄笑着道,“您接着叫,尽可以把府兵家丁都叫进来抓我,回头再和父亲好好告孩儿一状,不过您可要想好了,太子殿下和您未来女婿如今正在我院里下棋对弈,您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是怕丞相府不够丢人么?”
顾骄说着,用袖子擦了擦刀片,顾夫人确实不敢妄动,她刚刚去顾骄院里走了一遭,确实看见太子和萧权了,想不到顾亚男这小子虽是乡下来的本事却不小,竟然能在短时间内结交到京城一等一的权贵。
“你想怎么样!”顾夫人稳下心神,强撑气势问道。
顾骄灿烂的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刀,确定在场人受到了惊吓,方才将刀往菜板子上一甩。
“不干什么。”这些天功夫没白练,那刀恰到好处的刻在菜板上,位置堪称完美,耍够了帅,顾骄背过身重新抓住刀柄,“切菜做饭。”
“母亲,有什么事还是回头再说吧,现下孩儿院里还有客人,纵然母亲认为孩儿有错,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机。”顾骄回头看了顾夫人一眼,顾夫人大闹了一场却闹不出什么结果,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只好带着孙妈妈恨恨的走了。
话分两头,此时的萧权和刘玄正对坐两边专注地对弈。
棋盘上的白子已经占了大半壁江山,黑子败局初现,刘玄手执白子却迟迟不落。
萧权再一次朝门外看了一眼,一回头恰好对上刘玄的视线,“太子殿下,为何还不落子?”
刘玄笑了笑,“在等你回神。”
萧权:“我……”
刘玄将手中所执之子扔回棋盒之中,“罢了,你今日心不在焉,这一战无甚意思。”
萧权道,“太子慧眼如炬,我今日确有些心神不定。”
刘玄顺着萧权刚刚的目光朝外看,“可是在担心顾亚男?”
萧权失笑,“依刚刚顾夫人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在这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就在半个时辰前,顾夫人一进院子就怒气冲冲的大声叫顾兄出来,也不知顾兄又犯了什么事令顾夫人如此震怒,也幸好今日他和太子在场,否则这顾夫人又不知要如何为难顾兄了。
刘玄笑了笑,“顾夫人是京中出了名的泼辣性子,顾丞相身居高位却一直被顾夫人挟制的服服帖帖的,在这官场之中,像顾丞相这样后院干净的可没几个。”
萧权道,“那最后不还是招惹了顾兄的生母。”
“顾亚男的生母正是变数,你说,顾夫人如何不恨?”刘玄道,“不过泼辣也有泼辣的好,至少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行什么龌龊阴诡之事。”
萧权想想也是,越是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家背后越是一堆腌臜事,后宅虽不比朝堂,但是有些妇人的手段也着实令人胆寒,相比而言,顾夫人还算光明磊落了。
萧权叹口气,“顾兄说是出恭,怎么去了如此之久,我派人出去看看。”
“等等——”刘玄叫住萧权,故作漫不经心问道,“先前我曾听说顾兄救过你一命,我知你们是生死之交,却没想到交情这般好,你对顾兄——”刘玄说及此处又觉得不太好开口,恰好此时顾骄回来了。
萧权:“太子殿下,您要问什么?”
刘玄深深看了顾骄一眼,勾了勾唇,“没什么了。”
面对着一桌子的竹笋,刘玄根本不知如何下筷子,只好戏称,“这是竹笋宴么?”
萧权还记得上次萧让对顾骄和顾沧兰说过自己喜食竹笋,却没想到今日顾沧兰就做了一桌子竹笋,哭笑不得之余,萧权对顾沧兰还是心存几分感动的。
他从未对任何姑娘生出什么旖旎的心肠,只是到了适婚年纪,怎么说也应该定下一门亲事,他母亲曾经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最后只是按照圣贤先人之言,娶个贤妻罢了。而细观这顾家小姐,温婉贤淑,沉静娴雅,又体贴人意,应该正是圣贤所云的“贤妻”罢!
只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这顾家小姐什么都好,但是他并未生出要与她共度一生的想法,先前求圣上赐婚是以为顾兄遭难,所以生出要娶顾兄的妹妹好好补偿的想法,可是现在顾兄回来了,他的决心却不那么坚定了。
可是转念一想:和顾家结亲也不错,到时候顾骄就是自己的大舅子,那就是名副其实的亲人,以后必定有很多机会可以聚在一起……
萧权想及此处,心底里却生出一种深深的恐惧。
他……怎么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
娶妻娶妻,不是娶妻子家的大舅子啊!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不过,这竹笋确实口味极佳,想不到兰妹手艺这般好。”刘玄笑着看向顾骄,“怎么没看到兰妹?”
按照惯例,每次吃完饭顾骄确实会把顾沧兰叫来露个脸在萧权这拉个存在感的,可是现在太子在场,顾骄可不想让太子对顾沧兰动心,只好推说,“兰妹回房去了,她身子有些不适,不方便见客。”
“本王也有些时日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