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阮舒怡足足怔愣几秒,才反应过来。
陈凛很急切,吻得也深,毫无预兆就长驱直入。
所有呼吸被掠夺,但阮舒怡并不想抵抗,她闭上眼,任他胡作非为。
唇舌之间的纠缠确实沾染了一丝清浅的酒意,她太久没触碰过酒精,朦胧中生出几分微醺感,身体逐渐软化。
陈凛得寸进尺,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又仿佛迫不及待一般再度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许久才结束,光线昏昧的安静车厢里,彼此的呼吸声都还清晰可闻,阮舒怡脑袋一歪,靠住他肩头,半晌小声地问:“你怎么忽然就出来了?”
陈凛平复着呼吸,手还搂着她,语气带着鲜见的低柔:“不想让你等太久。”
阮舒怡本来就发热的脸好像更烫了。
陈凛:“乐乐那边……”
阮舒怡说:“我让刘姐给他做饭了,刘姐会留在家里陪他的。”
陈凛放心了,他这会儿好像稍微冷静下来一点,手指绕着她的长发,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刚刚的开业典礼,包括后来到饭局上,他都总是会忍不住回想下午她说过的话。
虽然已经用不大光彩的方式偷偷地听到过她的心意,不过,她会对他说出想要为他做点什么这种话,他还是有点激动。
像初恋的愣头青,对她的喜欢好像要从心底溢出来。
“你……”
“我……”
两个人不约而同开口,又都顿住。
陈凛:“你先说。”
阮舒怡迟疑了下:“你先说吧。”
“我在想……”陈凛顿了顿,睨着她双眼,“我现在说,希望你能和乐乐搬到我那里,你会答应吗?”
阮舒怡一怔,隔了几秒就笑了。
她低下头,手搂住他脖子,语带笑意:“我刚刚,其实也想说这件事,我不想找房子了……乐乐被你惯出病来,总想吃你做的小煎饼。”
陈凛愣了愣,旋即也笑,又低下头凑近,去亲她的脸,“那……你呢?”
阮舒怡皮肤白皙,脸红时就更明显,她平时不是个羞赧的人,但此时却有些害羞。
不过,她还是很坦白地说:“我也想搬过去,不过不是为了小煎饼。”
陈凛闻言,追问道:“那是为什么?”
阮舒怡脸往他颈间埋,不说话。
“为什么?”他笑着去亲她泛红的耳垂。
阮舒怡不胜其扰,缩着身子躲,“你……别明知故问。”
陈凛说:“那你也没给我个明确的名分啊。”
阮舒怡安静了片刻,抱着他,在他耳边小声开口:“你别问……你就当我是个渣女吧,我现在这个情况,不想确定什么关系,要是有了骨髓,能做手术我才敢……如果这段时间,你后悔了,不想被我拖累,你也可以提出来,没有明确的关系,分开你没负担,我也不算是被甩,我们就这样好吗?”
陈凛沉默下来。
阮舒怡心里七上八下,她甚至都没勇气去看他的表情。
她见过太多原本感情不错的夫妻或者情侣,因为这种疾病最后耗尽了彼此的心劲,有的开始嫌弃对方,也有的或许不是不爱了,只是太累了。
爱情是很美好,也很理想化,可是自己变成别人的包袱并不美好,她很喜欢他,但却过不了自己心底的坎儿,她的未来现在还是一片黑,她想为自己留一线,也想为他留一线。
虽然这样的保留现在看起来非常形式主义,她知道自己已经拖累他了,但有没有那名头,到底不一样,她想,就算他有一天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骨髓,他受不了了,想要离开,也可以洒脱一点,不用有心理负担。
陈凛一直一言不发,她就有点儿沉不住气了,小心地起身离开一点,然后去窥他神色。
陈凛专注盯着她的眼神却是柔软的,充满爱怜。
她原本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子,如今被疾病折磨,变得这样小心翼翼。
他只是想到,心口就仿佛有针刺。
阮舒怡对上他的眼神,就怔住了。
空气也变得很安静。
陈凛的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嗯……都听你的。”
他很擅长哄人,但此时却不想说什么煽情的、虚无缥缈的承诺,比起说,他更想做,想为她找到骨髓,让她看到希望。
阮舒怡鼻尖发涩,忍不住又抱住他,“等我……只要能等到骨髓,能只要能做手术的话,我……我就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排异和后面的感染她都会勇敢对抗,但至少老天要先给她这个机会。
陈凛也抱紧了她,掌心碰到她背上,哪怕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她略显突兀的肩胛骨,无限怜惜在心口蔓延,他喉头居然也有些哽。
原本他以为只有阮皓言能成为支撑她的力量,现在他也能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了,这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如果和他在一起,也是她所期待并愿意为之等待的事,那他多等等又何妨?
两人许久才平复了情绪,考虑起现实问题。
陈凛喝了酒,只能打电话叫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