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赤脚医生那里包扎消炎之后,武思文原本还想打听一下村子里的事情,可那名大汉看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却开始不耐烦地赶人:“行了行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们是从村长家来的对吧?赶紧回去吧,别在外面转悠了。”
说着,甚至连杨枭这个伤员都不顾,直接把他们推出了门。
武思文一头雾水:“不是,这老哥脾气挺急啊!”
杨枭拉扯了他一把:“走吧武哥,人家既然有这个规矩,咱们就别添麻烦了。”
正好开了一天车武思文也累了,三个人回到了村长家里。
村长家有三间屋子,儿女都不在家,就他带着小孙子单独睡一屋,剩下的两间屋子留给了他们。
等他们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
眼看着时间快十点的时候,本来还坐在堂屋和武思文唠家常的爷孙俩突然站了起来。
杨枭三人坐在一处,爷孙俩站起来的时候恰好在他们对面,两个人一下就收起了刚才聊天时的热络,神情倏然冷了下来。
“几位,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关灯休息了,你们也回屋吧。”
武思文没有在意:“老爷子您先睡吧,我们再唠会儿就歇了……”
“不行!”老村长语气不容反驳:“我们村子的规定,十点之前必须熄灯!”
说完,直接走到门边把灯关了,屋子里顿时黑了下来。
“嘿!老爷子你这是干嘛呢,还不让人……”
“武哥。”杨枭这时候开口了。
他坐在一片黑暗里,借着月色,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门边的爷孙俩:“既然是人家的风俗,那我们就该尊重。走吧,回屋了。”
武思文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但杨枭开口了他也不好多说,只是嘴里还忍不住骂骂咧咧:“妈的真是怪了,怕老子不给电费还是怎的……”
杨枭则转过头,和涂山渺对视了一眼。
晚上,杨枭和武思文睡一个房间,涂山渺单独一个屋子。
不过三个人都没睡,只怕反应再迟钝的人,都看出这村子不太对劲了。
武思文打着手机电筒,冲杨枭道:“大兄弟,你实话和我说,这老村长是不是有问题啊?从刚才十点开始,我就觉着身上冷飕飕的,那爷孙俩之前突然变脸,脸色看着怪渗人的!”
他都感觉到了,杨枭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像这种偏远的山村,有些怪事很寻常,不过他并没有多说:“咱们睡咱们的,什么都不用管,明天一种我们就走。”
武思文还是不放心:“咱们不会一睡着就被人给炖了吧?”
杨枭无奈了:“武哥,少看点小说吧。”
“唉,不是我想多想,只是这次的事情让我有点儿怕了。”武思文以前从不信鬼神,即便地皮开盘请了风水先生,也都是走个过场。
可这次的事情之后,他就是不信也得信了,因为再不信,那就是他疯了。
杨枭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无论这里有什么邪门的事情,那都和我们没有关系,只管闷头睡觉就是了。”
“好嘞!”
见杨枭都不愿意提这件事,武思文也不再杞人忧天了,老老实实地上床睡觉了。
或许是因为累了,或许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实在太安静了,所以武思文上床之后不多时就开始打呼了。
杨枭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躺了上去。
不是他胆子小,而是他记得师父的话:“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存在即合理,有些东西既然被创造出来,就有它被创造的价值。我们身为术士,别以为自己有两把刷子,就什么事情都敢管、都要管,有时候眼不见为净才是真理。”
杨枭不想管,他也确实没那个精力。
伤口处理不当,他现在吃了药精神非常疲惫。
躺下之后和武思文一样,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夜半,武思文是被一泡尿给憋醒的。
农村的屋子里是没有厕所的,多半修在院子里,老村长家的厕所就在靠近门边的墙根下。
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出门,刚踏出房间就发现整个院子黑得吓人。
不仅仅是他所在的小院,应该说整个村子都沉入了一片黑暗。
他点亮手机,看了一眼才不到十二点,忍不住嘟囔一句:“村里人都睡这么早?这也太特么省电了。”
这个年代,村里也是通了网络的,年轻人哪有早睡的?
能十二点睡觉都算不熬夜了!
可偏偏落塘村里,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关门闭户,没有一家的灯是亮着的。
武思文也没多想,赶紧打着电筒去了厕所。
“嘶,这还没进山呢,村里这么冷?”武思文缩着身子,摸了一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他还穿着短袖,眼下被冻得手脚冰凉。
那种寒意让他觉得怪怪的,仿佛不是从空气里来的,而是从他自己身上生出来的。
等上完厕所出来,武思文打算赶紧回屋钻进被窝。
这时候墙根那边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农村的墙修得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