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孔太翔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人惊呼道:“刚刚有人在笑?你听到了么?”
“我也听到了!确实有人在笑!”
“好像、好像是从湖心传来的!”
原本孔太翔转头和徐淳说话,背对着湖心。
但就在那一声嘲讽的冷笑响起的一瞬间,他就感觉一股冷意密密麻麻地从后背窜起来,浑身的寒毛瞬间炸起!
哪怕是他,在这一刻也觉得亡魂皆冒,身子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这一幕把徐淳吓到了,保镖急忙上前保护:“孔先生,你怎么了?”
孔太翔现在却没空回答他,而是僵硬地缓缓回头,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了湖心。
而坐在祭台下的孔舜这时候也盯着湖心,本来放松下来的心情瞬间提起,手脚好像被放进了冷冻柜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凝滞。
他盯着湖心,喃喃开口:“那、那是……”
只见整个养尸池湖面之上,所有的黑影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可是在湖心的位置渐渐出现了一道漩涡。
然后……漩涡中心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气泡!
有什么东西从湖心上来了!
孔太翔身子如同抖筛,眼睛死死地盯着湖面,下一刻漩涡停止,然后……半颗脑袋从湖水之下渐渐冒出来!
明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可是孔太翔仍旧能清晰地看到那半颗脑袋苍白的肤色以及他死寂的双眼!
“噗!”
孔太翔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竟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孔先生!”徐淳想要上前,被孔太翔抬手拦住了。
“你别过来!”孔太翔大喊。
徐淳现在心惊肉跳,终于感受到了恐惧。
因为他看到孔太翔不仅口吐鲜血,竟然一瞬间七孔流血,身子都好似痉挛一般颤抖起来。
他死死地捏着圣人手书,不断地默念着圣人之语,可是来自怨气的反噬却根本不见停止,他眼眶里的血越流越多!
“老师!”
孔舜见状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向孔太翔这边跑来。
但还没等他跑上祭台,忽然半个身子就变得僵硬麻木,拼了命也没法再往前迈一步。
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于是缓缓回头,就见湖水中心赫然站着一名瘦弱苍白的少年!
少年一身古着,四条手腕粗的铁链从他的身体穿出来,铁链之上、他的身体之上都贴着符文,甚至在他的身体之内还有专门的禁制,可是这些现在竟然都没法束缚住他了!
只见他凭空站在湖面之上,拖着长长的铁链,一脸麻木和死寂,正和孔舜对视。
“别看他!”
孔太翔忍着巨大的痛苦,朝着孔舜大喊:“别和他对视!”
但已经晚了,孔舜这时候已经触碰到了少年的眼睛。
只是匆匆一眼,那股冰冷的寒意便瞬间钻进了身体里,五脏六腑都被冻得发硬。
还好这时候他手里的竹简忽然炸开,爆出的金光笼罩在他身上,让他暂时恢复了行动力。
看着手里的竹简残片,孔舜手抖得厉害:如果不是这块竹简,他或许已经死了!
岸上的徐家人已经快吓疯了,可是没有一个人逃走,不是不想走,而是他们根本动不了!
但凡有想要逃跑的想法,双脚就好像被冷冻在地一样,根本动弹不了。
上年纪的族老已经在朝着湖心的少年疯狂磕头了,脑袋砸在地上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
其余的徐家人包括徐煜父子在内,也全都跟着族老们一起磕头,哀求声、哭诉声汇聚成了绝望的声音,一瞬间笼罩在了整个养尸池上空。
因为孔太翔倒下,儒门的阵法瞬间失去作用,那一抹破开乌云的天光已经消失不见了,黑云滚滚,重新笼罩着整个养尸池,带来了无限的绝望。
然而湖心的那名少年无视掉了所有人的声音,忽然拖着铁链,一步一顿地朝着河岸边走来。
孔舜盯着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可是看到他脚下泛起的涟漪,仿佛看到了死亡的脚步在一步步朝着自己接近!
“怎、怎么会这样……”
原本孔舜以为,以儒门的浩然气,怎么可能压制不住区区怨魂?
即便徐家的这位老祖宗已经被封印湖底三百年,可既然前三百年他出不来,如今有老师和儒门的“读书声”镇压,只需要献上祭品,最起码能平安度过这一次的才对。
可是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东西怎么会从湖里跑出来呢!
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努力爬上祭台之后搀扶起了孔太翔:“老师,我们现在怎么办?您还好吗?”
孔太翔瘫软在他怀里,看着湖心那一抹缓缓靠近的身影,眼里已经露出了绝望之色:“他体内的禁制被人打开了。”
“什么!”孔舜这下瞪大了眼睛。
之前他们敢接这个活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位徐家老祖宗身体里有一道禁制,来自当初布下这养尸池大阵的高人。
正是因为那道禁制,才能保证徐家三百年无虞,最起码大部分人无虞。
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