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经的声音停下,但是场内这些“虔诚的信徒”却没有抬头的意思。
杨枭就这么站着,和嘉措对望了半晌,才渐渐有信徒开始抬起头来。
邹城逾一脸意犹未尽,眼神还有些迷茫:“哎,怎么停下了?”
杨枭挪开了目光,调笑道:“怎么,你听经文还能听上瘾?”
他站着也累,干脆盘腿坐到了邹城逾身边和他聊天。
这时候现场的信徒全都清醒了,正和身边人议论纷纷,来自座上的那道目光也从杨枭身上挪开了。
“岂止是上瘾啊!”邹城逾现在看起来浑身清爽,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我每次听完嘉措上师的经文,就感觉醍醐灌顶,整个人都通透了,感觉浑身使劲儿!不夸张地说啊,就跟抽大了似的,别提多享受了。”
杨枭闻言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精纯的灵植原液给你点着,能不享受么?
这还是稀释之后用焚香的方法,要是直接喝下这一滴灵植原液,邹城逾立刻就能体会到什么叫爽到升天的感觉。
真升天。
“行,你开心就好。”
只要这位嘉措上师没有伤天害理,光用这种方式敛财的话,杨枭就当没看见了。
毕竟邹城逾也说了,能够入灵修会的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这么看来这个嘉措上师最好的一点就是——不坑穷人。
“按照惯例,接下来嘉措上师将会在现场挑选三个人,为他们答疑解惑、处理难处。这三个人无论身份
,只看缘分,此乃是嘉措上师为修功德之善举。被选中之人务必要心诚,上师说了,心诚则灵。”
正在下方讨论激烈的时候,上面的一名女人站起来,宣布了一下接下来的流程。
这个流程一宣布,在场的普通人几乎都沸腾了。
那名背着婴儿的妇女瞬间紧张起来,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纸条。
杨枭从人群缝隙里瞥了她一眼,无论她信不信,但她确实按照杨枭所说的做了。
至此,杨枭便没再多看。
前两个上台的人很快就被选了出来,说是缘分,其实就是看运气。
一名女人端着一个密封的盒子上来,里面写着座位号,选出来的数字和谁手上拿着的号码一样,那他就会成为今天的幸运儿。
第一个和第二个都是男人,其中一个是一名瘦骨嶙峋的老者,另一个则是一名中年男人,同样瘦骨嶙峋,脸色苍白,眼窝凹陷。
杨枭瞥了一眼就看出来这名中年男子是个瘾君子,他所求的,无非就是金钱。
那名老爷子则已经病入膏肓了,身上已经有了天人五衰的迹象,离死已经不远了。
他们的所求一眼就能看出来。
“八号。”
这时女人又抽出了一张纸条,念出了上面的号码。
“我去!”邹城逾听见这个号码眼珠子都瞪圆了,不为别的,这就是他之前的号码,被杨枭用来换给那名女人了。
“还真抽中啦!”
邹城逾傻眼了,但杨枭却很淡定,连看都没看
台上一眼。
那名妇女也愣住了,下一刻激动地抱着孩子站起来,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号码牌,仿佛举着的就是她最后的希望。
“我!是我!真的是我!”妇人说着话眼泪就下来了,抱紧孩子泣不成声。
邹城逾见状也激动了,赶忙用手肘拐了拐杨枭:“可以啊兄弟,你有点东西啊!这都被你算出来了?”
杨枭淡定地摆了摆手:“和我无关,她自己运气好。”
他没打算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
可这时,原本泰然端坐上方的嘉措却忽然开口了。
他随手一指那名妇人:“她不行。”
这下妇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激动得眼泪才刚顺着嘴角滑下来:“为什么?”
别说她了,就连在场的其他人也有些发愣,转过头议论纷纷。
因为这还是嘉措上师第一次否认了抽签的结果,并且这名妇人刚才是一路磕长头过来的,光看她背上的孩子就知道她为何而来。
不理解。
“奇怪了,上师今天这是怎么了,按理说上师从来不会拒绝抽签的结果才对,更不会看对方有钱没钱,上师不是那种人啊!”邹城逾这时候也嘟囔了一句,听得旁边的杨枭眉头紧皱。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件事和他有关。
“没有为什么,上师说了你不行就是不行。”负责抽签的漂亮女人神情严肃,不悦地盯着那名妇女:“难道你想质疑上师的决定么?”
妇女好不容易抓住
了一线希望,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她攥紧了手里的纸条,急忙往前挤,焦灼都写在了脸上:“上师,我就是八号啊,您不是已经抽到我了么?为什么不能选我啊?您需要什么我都能做到,我、我还有钱!”
说着她还急忙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了一把现金,有零有整,加起来换算成人民币也不过两三千的样子,皱巴巴地被掏出来举过头顶。
“上师,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才出生三个月,求您!”
“我已经抽到纸条了呀,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