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曾国霖当即眼皮就跳了跳,旁边的吴世谦好悬没有一口茶水喷出来。
他干咳了一声,冲着杨枭使了个眼色,意在询问他怎么不委婉一点。
上来就奔着人家祖坟去了,这让人怎么接受?
不过杨枭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委婉,要不是为了张月新,曾家这点事他根本不会管。
吴世谦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老弟,我刚才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个小杨先生啊是我前段时间刚认识的,你可别看他年纪小啊,绝对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前段时间我家的事儿你也知道一点,要不是小范把他引荐给我,现在你怕是都见不到哥哥我了。”
曾国霖本来听完杨枭的话之后就打算拍屁股走人,他只觉得杨枭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没什么眼力劲。
从杨枭提到祖坟起,曾国霖就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了。
不过以杨枭这个年纪能有多少本事?怎么敢跑上门来直接问曾家的祖坟?他有几个胆子?
要不是吴世谦赶忙解释了几句,曾国霖还真不打算听下去了,只会觉得吴世谦这次做事有点儿欠考虑了,怎么什么人都敢往疗养院带?
可听完了吴世谦的话,他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吴家的事情他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他当时正忙着自己调职的事情,且吴家把这事儿捂得很严实,即便是曾家这边也只得了一星半点的苗头,没有深入了解。
但前段时间吴家确实不太好过,就这几年接连死了几个人,就连吴世谦的父亲都在年前过世了。
要知道吴世谦的父亲正值壮年,尽管退位早,但在圈子里也是有些话语权的。
甚至就在去世前不久,两家还见过面,对方的身体瞧着一点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而且当时他参加了吴世谦父亲的葬礼,他不懂这些门道,但也看得出来吴世谦的父亲死法和他的母亲一模一样,都不太寻常。
那时候他就感觉吴家应该出了大事。
前段时间传信说事情处理完了,他还惊讶了一番,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处理的。
且吴世谦说这小子是小范介绍的,放眼庐州还有几个姓范的能和吴世谦有来往?
而范世驹前段时间本来也闹得不可开交,和一个三流女明星传绯闻,闹着要和联姻对象接触婚约,被对家占尽了上分。
偏偏一夜之间调转了风口,不仅“幡然醒悟”了,而且他那位对家突然就进了医院,人到现在都没好全乎,听说治好了下辈子说话都得流口水。
难道也和这个年轻人有关?
不过即便如此,曾国霖也没立马调转风向,故作惊讶地“噢”了一声:“没想到这位小兄弟还有这种本事?不知道小兄弟师从何门何派啊?”
来之前吴世谦就说了,曾家对他们这个行当时很偏信的,不然几十年前也不会闹出配冥婚的事情了。
甚至曾国霖的二叔,也就是曾家二房那边还专门供着坐堂先生,负责给二房的生意保驾护航。
基本上二房所有生意开盘,都会找先生提前开坛作法。
杨枭也不避讳,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师门:“云隐山云隐观,杨枭。”
“云隐山?”曾国霖闻言微微皱眉,回忆了一番:“在什么地方?”
“曾先生不用费心去想了,这就是一个小地方,说不定在地图上都不一定能找到。”杨枭实话实说:“至于圈子里,就更没几个人听说过云隐观了,你可以当我就是个野道士。”
他这么坦荡,反而让曾国霖皱起了眉头。
曾国霖绝对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更不会因为门第就低看杨枭,毕竟后者实实在在地解决了吴家和范家的事情,要说没能力绝对不可能。
真是神棍的话,也不敢让吴世谦带着他到这儿来。
可是出身门第有时候确实可以排除掉很多风险,毕竟在不知根知底的情况下,大门大派力出来的人总是让人更放心一些。
毕竟不是小事,谁会愿意去赌呢?
曾国霖这时候心里有了计较,面上不动声色:“我能不能问一问,你说的这笔生意到底是什么?”
杨枭手指暗自动了动,言道:“这件事,事关你们曾家五十年前的一笔旧账,曾先生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谈?”
他们现在在疗养院的会客厅,身边还有不少疗养院的人在。
曾国霖一个眼色,其他无关的人立马下去了。
当杨枭提到五十年前的时候,曾国霖已经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
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听父母说他本来还有一个小叔叔的,可惜英年早逝。
老爷子心痛不已,从此就有了心病。
在葬礼举办完的一个月,老爷子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时常梦到这位小叔叔。
后来还是老爷子的一位老友告诉他,或许是因为这位小叔叔走得太突然了,有什么遗愿未,不肯安心投胎。
一听到自己儿子死得不安宁,老爷子立马就着急了。
不过那个年代在这方面还处于严打阶段,老爷子身份敏感,怎么都不敢光明正大地搞这种事情。
于是七拐八拐的,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先生,帮着策划了一场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