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是曾六叔,本来他的年纪不用跟上来,但是他不放心,必须要求跟着一块儿上来。
曾志刚拗不过,只能让他带着人一块儿上来了。
在上来之前,杨枭便提前交代了曾家的几名青壮年,让他们带好锄头铲子。
当时曾家人还有点懵:这些不都是挖掘要用的东西么?
就算要休整祖坟,也不用今天就立马动手吧?
再说就这么几个人带着东西,曾家祖坟这么大,也不够用啊!
可是上山之后,杨枭甚至都不用曾六叔带路了,十分有目的地奔着曾志贤的坟墓就去了。
“哎,这……”
按理说看祖坟风水,应该从上往下。
可是这才走到半山腰,杨枭就自己拐道了,看得曾六叔瞪大了眼睛。
曾志刚不知道杨枭想干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六叔,我们听小杨师傅的,先过去看看。”
曾六叔被后辈搀扶着,这时候已经有些动怒了:“志刚啊,别看你现在官大了,但只要我还是你六叔,就不能由着你乱来啊。这个小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风水先生,他到底懂不懂啊?”
看守祖坟几十年,曾六叔也算是半个内行人了。
见杨枭手上一没有罗盘二不看地理走势,居然只奔着一座后辈的坟墓去了,曾六叔只觉得他在胡闹。
不等曾志刚回应,后方的谢萱就轻笑道:“这位老先生,您可别小瞧了这位小杨师傅。曾老先生为了他,可是连我们谢家人都不用呢,说不定他自有打算呢?”
“谢家!”曾六叔明显是听过谢家的名声的。
这次决定要休整祖坟之前,他还特意交代曾志刚,如果能请到谢家的人来最好了。
在风水行当里,南方就属谢家最为权威。
地师之后,光这一个名头就能压得其他风水师抬不起头。
毕竟放眼近百年,总共才出了这么一个地师。
“是啊,”谢萱自信道:“还没来得及和老先生介绍,我叫谢萱,谢家第四代弟子。这位是我三叔公,谢家第三代传人谢永常。”
“哎呀,是谢大师啊!”
曾六叔竟然认识谢永常,拄着拐杖也要过来打个招呼。
谢永常客气地和对方握了握手,笑道:“老哥哥不用客气,我们今天跟来也是来学习的。”
“怎么会!”曾六叔一听这话连连摇头:“曾师傅的名声我还不知道么?您还需要向一个晚辈学习?”
谢永常笑而不语,一旁的谢萱接过话茬儿:“老先生,不是我们不愿意出手,只是这位小杨师傅是曾老先生钦点的。我们谢家开门做生意,轻易不会拒人于门外,但也不会拉下脸和人抢生意不是?”
“胡闹!”
曾六叔这下更不乐意了,转头指责曾志刚:“志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已经把谢师傅请来了,怎么还放任一个青瓜蛋子胡来?”
“这不是我父亲……”
“四哥的情况我能不知道?”曾六叔用力摆摆手:“他都躺在床上多久了?在这种事上犯糊涂很正常,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国霖你也是,就看着你爷爷和你爸胡来!”
他用手点了点曾志刚,就像是在说他不懂事一样。
这时候别说曾国霖了,就连曾志刚自己都有些无奈。
须老担保的事情他不好多说,而当着谢家人的面,他又不能提到老爷子曾经做的糊涂事。
偏偏这位六叔已经是他头上除了曾老爷子之外唯一的长辈了,就像曾六叔自己说的,甭管他现在是多大的官,只要这位还活着一天,他都是晚辈。
无奈之下,他把曾六叔拉到一边,低声道:“六叔,这件事情确实我爸亲自决定的。这个小杨师傅有高人引荐,虽然年轻,但手段应该不一般,咱们还是先看看再说嘛。”
“应该?”曾六叔瞪大了眼睛,一副快要被气得背过气的样子:“怎么你现在比我还糊涂了?祖坟的事情能用应该来决定么?人家谢家风水世家,岭南一带的风水行当里说一不二。你拿一个毛头小子和他们比,也不知道你是瞧不上谢家还是瞧不上自家的祖坟!”
“我说你啊,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国霖着想啊,你就不怕坏了祖坟的风水,曾家就从你这一代就开始败落了?”
被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指责了一番,曾志刚也是又无奈又尴尬。
一顿好说歹说,才终于让老爷子暂时不闹了,先看看杨枭打算怎么处理。
在说话期间,一行人跟着杨枭就到了曾志贤的坟墓前。
这是一座合葬的坟墓,外面立着两块墓碑,一块是曾志贤自己的,另一块则是胡卉湘的。
不过胡卉湘的墓碑上介绍非常单薄,除了生辰和死期,就只剩下她的名字。
甚至在她的名字之上,还冠以了曾志贤的夫姓。
躺在这里的胡卉湘,不仅魂魄不是完整的,就连她自己的来路和姓名都已经丢掉了。
曾六叔看杨枭站在曾志贤的墓碑前不动弹了,当即没好气问道:“不是要看风水么?你在这里杵着干什么?”
刚才他们的话杨枭早就听到了,不过一直没搭理。
这会儿他对曾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