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打了个照面,这位名叫松哥的中年男子有些拘谨地冲着杨枭和钱三一点点头,挤出一抹有些窘迫的笑容。
他甚至没有去看杨枭和钱三一的样子,而是用余光瞄了一眼他们身上的衣服,只是一眼就匆匆挪开了眼睛。
“松哥,这么多年了,咱们能在这儿遇见就是缘分。走吧,一块吃点儿。”
阎北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也不等他拒绝,拉着他就要去找饭店。
“老杨、三一,你们也一块儿呗,正好中午了。”
“你请客,我必须来。”杨枭笑了笑。
“必须的必!”
阎北看起来很开心,有种和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欣喜。
弄得钱三一在去的路上忍不住犯嘀咕:“哎老杨啊,看不出来就老阎这人还能有朋友呢?”
杨枭瞥了他一眼:“你把自已当什么了?”
“我是说他也能有正常人做朋友啊?”
“挺好,你现在也知道自已不是正常人了呗?”杨枭抱着胳膊调侃。
“滚蛋噢,我说真的。”
“行了,你少八卦几句,跟着白吃白喝还多嘴呢?”
这个时间来不及预定了,阎北直接就近找了一家大饭店,开了个包间。
进门坐下之后大喇喇地点了七八个菜,又要了两瓶好酒。
期间这位松哥一直坐立不安的,刚才进门的时候眼神四处打量,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很不适应。
阎北一眼看出了他的窘迫,但还是拉着他进来了。
点完菜,他才道:“松哥,你别和我客气。虽然咱俩处的日子不长,也不算愉快,怎么当初你怎么说都给了我一口饭吃。今天咱们能再相逢就是缘分,这个面子你怎么都得给我吧?”
松哥本来还有些不自在,听到阎北的话后叹了一口气,满脸感慨。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居然只有你小子还愿意叫我一声松哥……”
这时候杨枭的视线在俩人身上扫了一遍,主动开口:“老阎,都坐在一张桌子吃饭了,不打算介绍一下?这位……松哥。”
之前站在大街上,阎北不方便介绍,这会儿坐下来了,他这才把话题说开。
阎北的前半生过得不算如意。
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从小父母双亡,八岁之前一直辗转在各个亲戚家里。
他本来家里就穷,亲戚更没什么有钱人,多一张嘴吃饭就是多一分负担。
再加上阎北因为父母双亡性格乖僻,并不招人喜欢,所以在八岁那天他被送进了孤儿院,真正成了一个孤儿。
可能是从小没人告诉他该怎么活,所以阎北一直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十四岁那年就逃离了孤儿院,开始在街上游荡。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悍匪的。
从孤儿院跑出来之后他就到处打工养活自已,在工地上干了一年多,被拖欠了半年的工资,去讨要工资的时候被工头带人毒打了一顿,他一声不吭地走了。
当天晚上他提着一根钢筋翻进了工头家里,属于他的悍匪人生才正式开启。
他拿到钱的当晚就跑了,从东北一口气跑到了粤省,就这么遇到了松哥。
那时候阎北找不到正经工作,在各个工地上打零工。
而松哥那时候还不是现在这副落魄的中年男人的模样,他在那一片街区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带着人去工地上收账的时候两边起了冲突,阎北发了狠,才十五六的年纪就和松哥的人打得见了血。
松哥这才发现了阎北这根苗子。
后来松哥收留了阎北,知道他是孤儿,还让他住在自已家里。
阎北也成了松哥最忠心的小弟之一。
一开始呢,松哥还只是收收账,帮各个娱乐场所提供打手。
阎北也从松哥这里开始,渐渐地打响了自已的名声。
但是后来松哥经不住金钱的诱惑,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阎北劝过,但他没听,两个人这才分道扬镳。
结果没想到阎北离开之后不到一年,松哥就因为走私药品被抓了,这一判就是二十年。
阎北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去监狱里看过他两次,不过后来阎北有了自已的“事业”,走南闯北居无定所,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
尽管阎北只跟了松哥不到两年,但这回在庐州街头碰见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听完了俩人的过往,杨枭和钱三一就知道接下来没他们俩什么事儿了,这顿饭该是他们二人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时候。
开始松哥还有些拘谨,等两杯酒下了毒,这个中年男人这才哽咽着开口:“我刚从里面出来不到一个月,从前身边跟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没想到最后只有你小子请我吃了一顿饭。”
对于松哥来说,其实阎北的存在并不重要。
那时候跟着松哥混饭吃的人不少,阎北只是其中之一。
尽管早就看出来阎北野心勃勃,有一股狠劲儿,但他那时候就是个孩子,松哥没把他当回事儿。
对于松哥来说,他收留阎北就是看中了其这股狠劲儿,能帮他办事,这才给了他一口饭吃,仅此而已。
在监狱里的十五年,硬生生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