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笑眸色一僵,“……没干什么。”
她避开男人犀利的目光,绕着路从旁边准备离开。
许魏泽抓着女人的手腕把她拽回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干什么是干什么?”
那双桃花眼里是惯有的傲视和慵懒,但隐藏在最角落的地方,似有薄雾阴霾,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程言笑不露痕迹推开男人抓在她手腕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拉远距离。
“我跟许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不会再麻烦你,我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还是适当的避嫌比较好。”
许魏泽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眼里的笑意渐渐淡去,却又在某一瞬间又恢复了一贯的洒脱。
“程言笑,”他吸了口烟,青色烟雾弥散在俊朗的五官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言笑没想会在医院遇到许魏泽,昨天许夫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陈明朗是院长的侄子,在现在这样敏感的阶段,她不会由着许魏泽胡来。
把程越救出来的人,是陆晏离。
程言笑微微低着头没有看他,音调不高,但很清晰。
“我们之间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我确实不应该再给许家添麻烦,之前三番几次厚着脸皮去求你,是因为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你帮我是
念着两家的旧情,不帮是本分,我都能理解。”
新一任上任,主打贪污受贿,程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谁都不敢轻易掺这趟混水。
她明白。
“解除婚约?”许魏泽招摇的桃花眼半眯,不善的锁着面前的女人,“我同意了么?”
程言笑淡淡的反问,“你本来就不喜欢我,解除婚约不是刚好随了你的心意吗?”
她几乎堵上自己的姓名都没能毁掉的婚约,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没了。
“我自顾不暇,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对一个人的前途负责任。”
昨天许魏泽被叫进书房,出来客厅里的程言笑就已经走了,许母一副不战而胜的姿态,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妈说你就听,你是不是蠢?”
“你就当我是蠢吧。”
反正他对她从来也都没有瞧上眼过。
“谁让你走了?”
许魏洲第二次拽着女人的手腕把她拖回来,并不温柔,“我们卿卿最近有进步,都学会顶嘴,你……”
他的不紧不慢的语调戛然而止,目光落在那一截白藕般的手臂。
程言笑身上穿的是一件深色的外套,更衬得肌肤雪白无瑕,她在富贵家庭长大,被养得无比娇贵,皮肤上没有任何瑕疵。
于是,那些还未消退的青紫痕迹就更加的明显。
许魏泽从风月场上过,对这些痕迹再熟悉不过。
“啧啧……”
像是最隐蔽秘密的外套突然被撕开,暴露在明亮的阳光下,程言笑猛得把手抽回来,往后踉跄了半步才站稳。
许魏泽看着女人慌乱眸子的目光意味深长,不紧不慢的开口,“陆晏离可是苏家的准女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言笑把袖子整理好,看也不看他就直接从旁边走过,“程越受了伤,我去看他。”
许魏泽欣长的身体转过九十度,桃花眼里的浅淡笑意渐渐褪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女人明显慌乱的背影。
“程言笑,你姓程,江城上流社会的人都认识你,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你自己掂量掂量。”
程言笑脚步未停,电梯门关上后,她才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
是啊,她姓程,江城最大的程姓家族,高门大户,一度辉煌。
程家的女儿做了见不得光的小三,再也回不了头。
“诶!”男人追上许魏泽,勾着他的肩笑得猥琐,“许少,脑袋上的绿帽子新鲜不?”
许魏泽黑了脸,“闭上你的臭嘴!”
“开开玩笑而已,当真就没意思
了啊,谁不知道你那未婚妻是个乖乖女,循规蹈矩跟个提线木偶一样,哪个妞给你带绿她都不会。”
许魏泽只是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呆头鹅最近真是频频刷新他的原始认知!
先是在订婚宴当晚跟夜男人滚上床,现在又攀上了有女朋友的未婚夫!
乖乖女?
呵呵!
神他妈的乖乖女!
————
病房。
一身病号服的程越脑袋上缠着绷带,左手还绑着石膏,依旧吃嘛嘛香。
脸上的伤并不影响他的帅气,护士给他换药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就被他撩的脸色绯红艳波荡漾。
坐在沙发上的程言笑闭了闭眼,开口叫他,“程越。”
程越夸张的叹了口气,“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跟个老太婆一样?”
虽然嘴上答应,但死性不改,依然对着漂亮护士吹着口哨,护士换完药之后就赶紧红着脸离开病房。
门被关上,只剩下姐弟两人。
程言笑看着吊儿郎当的程越,满腹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把自尊碾碎踩在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