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鸢没怎么听懂,“……嗯?”
都已经
定下来了还有什么麻烦的。
顾时南低头轻啄女人的唇角,嗓音低缓,“当初是你逃婚在先,让顾家丢了脸,现在婚约恢复,顾家那些人有点意见。”
顾家在江城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内部人事复杂。
顾时南的未婚妻,也就圣和未来的女主人,对他们来说是牵扯着利益关系,结婚其实没那么简单。
“而且前段时间宋芝的事情传到了沈老爷子耳朵里,他老人家舍不得孙女受委屈,怎么都得为难我几句,如果事事都要跟你说得清清楚楚,恐怕你这小没良心的白眼狼就不会想要嫁给我了。”
“所以,还是让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离你远一点我才能放心。”
老实说,沈鸢没想过这些。
和顾时南的婚事是沈军锋和荣兰做主定下来的,就代表沈家人都同意了,她自己也愿意,没想到,还会有那么多的麻烦。
“可我怎么觉得你爸妈挺喜欢我的,难道是我自作多情误会了?”
“你是我带回家的,他们当然喜欢。”
但凡顾时南的父母对沈鸢有一点偏见,她也不会点头。
“那……”沈鸢还想问什么,顾时南修长手指抬起她的下颚,吻住她的唇。
山里的空气清新干净,有清脆的鸟叫声回荡在山谷。
“那些事情我会处理好,不让他们烦你是我的私心,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在订婚那天穿着漂亮的礼服等我来接你就好了。”
……
比接吻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然而沈鸢在这个男人面前还是没有任何定力可言,轻而易举就被安抚。
半个多小时的山路,沈鸢自己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一段上坡路是顾时南背着她走。
“除了我之外,你还背过别的女人吗?”
“没有。”
“顾时南你撒谎,秦淮说你背过傅晚。”
顾公子皱眉。
秦二少一个大男人嘴那么碎?
“那是因为她病了,急着去医院,”顾时南解释,温和低沉的嗓音似是含着隐隐笑意,“沈小姐,这种陈年老醋就没有必要吃了。”
沈鸢才不会这么无聊。
顾时南是傅城深最好的兄弟,两人二十多年的朋友,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顾时南肯定是清楚的。
“对于顾总那些丰富的过去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的大度是有条件的,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以后就不跟你翻旧账。”
“要问什么?”
人命都珍贵,谁也不比谁卑贱。
沐瑶还怀着孕,傅家人
都能为了傅晚狠下心想要挖走沐瑶的肾……
沈鸢趴在男人肩上,凑到他耳边,“傅晚不是傅城深的亲妹妹,我想知道,傅家人那么重视她的原因。”
顾时南只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城深的命是傅晚父亲救回来的。”
沈鸢心惊。
“……什么时候的事?”
顾时南走到平底,把女人放到草地上站着,“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我有权保持沉默。”
沈鸢,“……”
大意了,果然说话之前得好好想想。
“往后看,”顾时南按着女人的肩,把她转了个方向。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平底,牛羊成群,并不算大的村子一眼就可以看完,村子后面,就是一座雪山。
阳光散落在白雪上,波光粼粼,寂静却又浩瀚的美。
“你们就在这儿转转吧,山上不安全,早些年好多游客都出了意外,有的连尸骨都没能找到。”
顾时南转过身,礼貌颔首,“多谢老先生提醒,我们不上去。”
老人爽朗的摆了摆手,去赶牛羊回家。
沈鸢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座雪山,胸腔里轰隆隆的巨响慢慢消失,最后归于平静。
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在她心里郁结了十几年的空洞到底是什么。
“我妈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特别漂亮,也吃过很多苦,所以很努力,一直都是舞团里跳舞跳舞跳得最好的,我小时候就经常跟她去舞团玩儿,我觉得疼不想学,她也不勉强我。”
“她跳了很多年的黑天鹅,遇到我爸的那一次,是她在舞台上唯一的一次失误,她跟我说,那天她虽然摔了一跤很糗,被舞团领导压了半年的演出机会,但是她一点也不难过,她那么热爱舞蹈,因为遇到了爸爸,就不重要了。”
“后来,妈妈有了我,但爷爷还是不同意,我爸就跟沈家断了联系,搬去青城,我六岁了才第一次见爷爷和奶奶。”
“我一直都不明白雪山到底有什么好,又冷又单调。”
“他们上飞机之前还在哄着我,说会在山顶给我堆一个最漂亮的雪人,我信了,因为觉得好像确实很拉风。”
“我等啊等,什么都没有,没有雪人,没有礼物,最后连爸妈都没有了。”
“……他们很爱我,我不怪他们。”
靠近雪山之后,气温就凉了些。
顾时南往前走了半步,从后面拥住沈鸢,“以后你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