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眼泪。
他张大嘴巴看似在哭,实际上是在吸气让自己打哈欠,挤出两滴眼泪装可怜。
不少犯罪分子毫无悔过之意,但又想表现出认罪的诚意时,就会采用这种方式。
打哈欠可以收缩面部肌肉,使鼻腔压力增大,把鼻泪管和泪囊区的眼泪挤到眼窝外面,营造出流泪的假象。
想要判断一个人是真哭还是假哭。
不要看眼泪,眼泪可以是假的,只有鼻涕才是真。
还是那句老话,挤两滴眼泪配上悲伤皱眉的表情,骗过绝大多数人没啥问题,但这招对老刑警可不管用。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没进行过微表情控制训练,就别在人家面前表演,老老实实配合审讯或许还能少蹲两年。
听到销售愿意配合,田浩也借驴下坡解开手铐。
他现在还在停职状态,哪有权力把人铐到刑警队,给销售带上手铐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田浩赌的就是只要自己动真格,这种老油子肯定会二话不说就把人卖了。
事实证明,他多年积累的办案经验非常准确。
解开手铐后,销售也不再废话,直接报了一串手机号。
“这是技师的联系方式,陶君每次来这里点的都是她,甚至有传言,她成了陶君的情妇。”
田浩把号码输入备忘录,然后问道:“她是什么时候离职的?”
销售撇了眼录音笔,见上面的工作指示灯还亮着,彻底放下侥幸心理。
“上周刚离职,离职还没满一周。”销售老老实实回答道。
一周?
田浩大喜过望,这和王友才被抓,陶君跑路的时间基本吻合。
也就是说陶君跑路时耐不住寂寞,又或者有什么秘密在这位技师手上,所以在逃跑时把她也带上了。
“老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看……”
“消息如果可靠的话,事后到刑警队找我领赏金。”
田浩深知对于这种人不能一味的威逼,打一棒给个甜枣这种用烂了的套路,之所以会用烂就因为它永不过时。
销售干笑一声:“嗨,瞧您说的,打击犯罪人人有责……”
“那行,回头我给送面锦旗。”田浩一边把技师的手机号群发给金平安等人,一边回应道。
“但我的工作可能要没,急需一笔钱过日子……”
销售委婉的表示自己刚刚只是开玩笑。
田浩可没工夫跟他废话,拿到重要线索后,马不停蹄的结账上车,并联系姜开济等人调出技师的身份信息。
案情似乎一下子就有了突破口。
…………
在刑警这边奔走调查的同时,王友才那边也在商讨对策。
此时王友才和王友德兄弟俩,正坐在会所顶层办公室的沙发上。
相比较弟弟王友德那魁梧的身姿,王友才身形消瘦,个子也不高,算上鞋底加鞋垫顶多也就一米七。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短短几年内,控制了千花市半数的琴瑟产业。
兄弟两人的差别不仅体现在身形上,表情对比也很鲜明。
例如现在,王友德跟没事人一样,一口接一口的闷着红酒,时不时用勺子挑一勺鲟鱼鱼子酱当下酒菜。
愣是把六七千一瓶的红酒,喝出了六七块钱一瓶的可乐的既视感。
王友德大吃大喝,而王友才则是愁眉苦脸,躬身屈膝,双手合十抵住下巴。
喝完一瓶红酒后,王友德又开了一瓶给自己满上:“我说哥,那个金平安到底是哪来的疯狗?”
王友才没搭理他。
见哥哥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王友德给他也倒了一杯:“要不我们直接找人做掉他算了,省的他一直死咬着我们不放。”
王友德敢说这话,自然有他的底气。
兄弟俩手下的打手虽然不多,但王友才能在短短几年内,从一个乡下小子成为千花市的地下巨头之一,肯定有两把刷子。
张凤靠赌,宋杰靠情报,外来的瘸狼靠狠,而王友才靠的就是出众的交际能力,聪明头脑,外加小小的运气。
王家兄弟俩从乡下跑到大城市扎根,哥哥王友才在打工时,因为能说会道头脑机敏被一家夜店老板看中,成为管账的。
结果打工第二年,老板车祸去世,王友才顺势盘下夜店,兄弟俩就这样有了自己的产业。
后来弟弟王友德在逛街时顺手帮人抓了个小偷,结果被偷的人是书法协会副会长胡英韶,他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助理。
千花市的书法协会虽然不是什么重要机构,但文化人的人脉非常广,不少报社编辑,道上大佬等都是老人家的学生。
王友才通过胡英韶的关系网,逐步把产业做大,然后靠着金钱、酒精和女人开路,笼络了更多的人脉。
按理来说,这种新兴势力的崛起必然会引来老牌势力的打压。
但巧合的是,他们崛起的这段时间,正好碰上了内华市的犯罪分子大批量涌入千花。
张凤和宋杰等人疲于应对外来势力,没空跟他纠缠。
这又给了王友才一个机会。
本地势力和外来势力龙争虎斗,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