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古是彻底豁出去了!
自己压抑了这么多年,算是抓到了进身之阶。
正所谓不成功,则成仁!
这家伙像发了疯一般,快步冲到捕快身边,伸手就把对方的官刀抽了出来,直接压在了脖子上!
声嘶力竭地吼道:“黄炳文!我必要揪出叶凡这个奸诈之徒!你若敢横遮竖挡,我便将这一腔碧血洒在这里!”
众人都吓得纷纷后退,黄炳文脸都绿了,知道这事儿实在是无法收场。
如果这时候硬要阻止双方比试,谁都会以为自己要包庇叶凡,那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叶凡…你可得争气呀,好好想想,只要这诗说得过去就行。”
叶凡都乐了,笑嘻嘻地说道:“大人放心,要说别的不行,论起作诗嘛…我乃当世第一人也!”
就这一句话,黄炳文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眼泪都给急出来了。
看来自己是看走眼了,叶凡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这大言不惭,这人不靠谱啊!
自己怎么就瞎了这双眼,还真把此人当成仙人门徒了,现在可是骑虎难下啊!
叶凡清了清嗓子,刚想卖弄,就看到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正是自己的媳妇林初雪。
刚才文圣庙闹成一团,栓子人小机灵,看着势头不好,赶紧跑回去叫人,想多几个帮手。
可是嚷嚷的动静太大,被林初雪也听到了,心里面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也跟着人来到了文圣庙。
到了地方一看,只见刘怀古刀压在脖子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场更是一片混乱。
林初雪在叶凡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有诗文大才,可作出诗来,若是此人自尽可怎么好?”
“他好歹是朝廷命官,你若将其逼死,这…于心不安啊。”
看到自己媳妇一脸紧张的神情,叶凡这颗心也软了下来。
想起一句话,叫做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既然媳妇开了口,那就得听人劝。
叶凡大声说道:“刘怀谷,诗文一道乃是雅事,你把刀架在脖子上,我还能做得出诗来吗?”
“咱们不如进文圣庙,找个僻静之地,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作为人证,私下比试可好?
“不行!就要在这!”
刘怀古嗓子都喊岔了声,就像是被踩住脖子的公鸡!
“今天本官就算是不活了,也得把你和黄炳文拉下马!在场这么多人,就不信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叶凡暗叹了一口气,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自寻死路,谁也拉不回来。
“好,既然是以春为题,那我今日一步一诗,连作三首,若其中一首水准不够,便算小爷我输了!”
“刘怀古,你给我听好了!”
正好一阵狂风袭来,只见叶凡倒背双手,衣带临风,几欲乘风而去,这气势是做足了!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这四句诗无一句直接描写春景,却能让人感受到春意盎然,花鸟林间之趣。
当真是平易浅近,景真情真,浑然天成,真乃千古流传之作!
“好好好!妙妙妙!叶凡,你太给本官争气了!”
黄炳文喜形于色,差点蹦起来!
刚才担心到了极点,此时极度压抑的心情得到了释放,高兴得像是个四十多岁的孩子!
周围有墨水的人也听出这诗浅显易懂,却语句平和,如春雨般沁人心脾,果然是上佳之作!
刘怀古浑身一震,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刀刃把脖子都拉出了血口。
作为文人,这首诗到底好不好,好在哪里,刘怀古是最清楚不过的。
虽然是性命攸关,可到底是个读书人,多少有几分自尊,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好…这算是一首佳作,可你常入深山采矿,保不齐这也是抄的!”
“若是再能做出两首诗,我…我就抹脖子!”
叶凡轻声冷笑,朗声吟诵。
“应怜屐齿映苍苔,
小扣柴门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
一枝红杏出墙来!”
“当啷啷…”
随着诗句念完,刘怀古手中的刀颓然落地,两眼无神,面如死灰,一瞬间如同老了十岁!
口中喃喃说道:“这…这不可能,凡人绝无此大才,此乃鬼神之道…你,你使妖法!”
叶凡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再次提高嗓音,大声吟诵起来。
“终日昏昏醉梦间
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
浮生偷得半日闲~”
“刘怀古,你不过是个井底之蛙,却以才子自居,藐视天下人,实则可笑至极!”
“能把政论写得鞭辟入里,这才是治国的大才!诗文本是小道,你却寻死觅活,丢尽了文人的脸!”
“你能在县城里当个学政使,就已经是朝廷的怜悯,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辱骂长官!”
“刘怀古,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