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这名将官身高八尺,长着一张刀条脸,看上去冷森森的。
此人是鲁南国的校尉,名为徐达。
家里也是名门望族,这次来战场就是为了捞个功劳,然后好飞黄腾达。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海上碰上狂风暴雨,险些全军覆没。
最要命的是船只使用了固定帆,因为设计有缺陷,在剧烈颠簸中无法落帆,只能随波逐流。
本来打算在墨县登岸,与鲁南国大部队会合,结果一直漂流到福山县这才登了岸。
因为船只受了风浪侵袭,急需鱼皮胶,灰泥木板等修船材料,迫不得已之下,这才带人上岸搜寻。
先是坐小船登岸,趟过了滩涂,又逢江水拦路,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座桥,却有三个人挡住去路!
徐达可是饱读兵书,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先看那个黑大汉,身高九尺,膀大腰圆,这双眼睛凶光毕露,一看就是个杀过人的久战之士!
左侧那个汉子身高八尺,浑身上下一团精气神,背后斜插短剑,明显是个武功高强的任侠!
这么两个好汉,却站在那书生后面担当护卫,更显得不同寻常。
就见叶凡长得眉分八彩,目若朗星,脸上还带着一股倨傲之气。
虽然只有三人,却敢拦住自己的百人队,简直是有恃无恐!
尤其听到刚才那首诗,真是气魄非凡,一看就是个大人物!
徐达稳住了心神,大声喝道:“你乃何人?速速让开道路,不然立刻乱枪戳死!”
叶凡手提酒瓮踏前两步,厉声喝道:“鲁南国犯我边境,简直天人共愤!”
“今日本侯爷巡查至此,恰逢尔等送上门来,真乃苍天有眼!”
说着话,把手向空中一举,只听得一阵马嘶,后面红柳林中尘土飞扬,蹄声密如急鼓!
徐达大吃一惊,刚才就觉得对方绝非寻常人,听到叶凡自称侯爷,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只见红柳林中烟尘四起,战马嘶鸣,心中暗叫不好。
看来对方有大批骑兵埋伏在左右,就等自己这些人自投罗网。
可现在要往回逃已然来不及了,因为经过的地方都是滩涂,行走极为缓慢。
这要是被骑兵从后掩杀,只怕一个也逃不回船上!
想到这里,徐达大声发令,队伍由纵列横排转化为圆形,正是步兵对付马队的阵型!
其实叶凡也是暗暗吃惊,见对方阵型转换得如此迅速,就知道这些都是精锐之士!
幸亏没在二仙桥上列阵迎敌,真要是双方硬碰硬交手,只怕不用多久,自己这边就会被屠杀殆尽!
现在是麻秆打狼两头怕,双方都陷入了相当尴尬的境地。
徐达提高声音,大声喊道:“我等并无敌意,只因船只破损,需要修船的一应之物,这才上岸搜寻。”
“小侯爷若能行个方便,我等即刻退去。若是苦苦相逼,那我们必死斗到底!”
叶凡心在狂跳,强自镇定地说道:“我堂堂大周,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
“既然说毫无敌意,那便把兵器留下,我也遣派人手,帮你们修理船只。”
到现在这个时候,手里的兵器可是命根子,徐达怎么可能让手下缴械。
想起有个手下在大周做过探子,熟悉各地口音,便低声问道:“对面那人自称侯爷,口音对吗?”
那个兵士赶忙回道:“那年轻人说的是宫廷雅音,确实是京城贵族,这点绝不会错…”
徐达心里一沉,自己孤军深入,若是不赶紧把船修好,最终只有死路一条!
只得把牙一咬,说道:“先交出三十支戈枪,以示诚意,小侯爷,你可要言而有信!”
很快三十支戈枪堆在了一起,放在桥面上。
叶凡见状也只能装下去,大声向后面喊道:“速去找寻修船工匠,快去快回!”
喊完之后,心中暗暗祈祷,只盼望着援军赶紧来,能拖多久全凭天意。
可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却连个援军的影子都不见。
慢慢地,徐达已经瞧出有些不对劲!
刚才看桥上这三个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里面穿的什么衣服,本来是瞧不出破绽的。
可牛猛怕热,淋了雨的蓑衣沉重闷热,就随手脱掉丢在地上,这下子可露了馅!
虽然最近赚了不少钱,牛猛身上这身衣服都是崭新的,可说到底无非也就是细布而已。
真要是侯门世子的随从,怎么可能穿着如此朴素。
而且两军对阵竟然不穿甲胄,却套了个黑乎乎的皮套,这也太扯了!
再往后看,红柳林中尘土飞扬,马蹄声不断,这么长时间在林中来回跑马,更显得不合常理。
徐达缓缓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恼羞成怒的神色。
冷笑着说道:“好小子,真有几分胆色,竟然把我都给蒙骗了!”
“什么狗屁小侯爷,不过是个招摇撞骗之徒!来人,跟我杀过去!”
叶凡也是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就没瞅见牛猛把蓑衣脱了,发现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就看对面队形迅速变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