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了县衙,黄炳文简直就像是大病一场,坐在屋里呆呆发愣。
师爷在旁边看得心酸,小声说道:“大人,我看咱也没别的办法,这事儿还得去求叶凡啊!”
“明日不是要把斧凿铜锤等工具转运王家村吗?大人不如亲自跑一趟。”
“叶凡好歹是仙人门徒,本事大得很,说不定还真有办法。”
黄炳文苦笑道:“就算是仙人门徒,这种两头堵的难题,谁能有啥办法…”
“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明天我就跑一趟吧。”
到了次日,黄炳文被迫起了个大早,刚走出了县衙,只见几辆大车早已准备妥当。
上面摆满了开凿石壁所用的斧凿铜锤,基本上这是县里所有的存货,也算是下了血本。
因为货物实在太过沉重,打算走水路先赶到福山镇,然后再转运王家村。
等到了河运码头,把这些货物都搬上了船,船工们划桨摇橹,这艘船沿着河道逆流而上。
黄炳文打着哈欠在甲板上打瞌睡,可不知不觉中,就觉得这船体似乎有点歪斜。
突然。一个船工惊慌失措从船舱跑了出来,大声喊道:“不好了!船底漏了!”
就这一嗓子,把黄炳文的困意全都给吓没了,腾得一下就跳了起来。
这位县太爷可不会游泳,吓得扯着嗓子狂喊乱叫,船工们也都纷纷跑进船舱,试图堵住漏洞。
可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这艘船缓缓下沉,船工们也都从船舱跑了出来。
黄炳文嗓子都喊劈了,终于有两个船工过来,一左一右将其拖上了岸。
等上了岸,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所措,黄炳文在江里喝了不少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突然,这位县太爷嗷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完了!完了!船舱里可是县里所有的存货,这可如何是好啊!”
师爷也明白了过来,这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古代年间,金属工具可谓是十分珍贵,几乎和货币可以等价交换,铜的价值就是货币的价值。
为了支持叶凡开凿山壁,这次可是把县衙里所有的存货都带上了,现在沉入江底,根本就无法打捞。
虎口崖石质坚硬,若是没有斧凿铜锤如何开挖?这就等于彻底断了希望,也怨不得黄炳文如此失态!
师爷定了定神,安慰道:“大人,事已至此,再着急也没用,现在工具也没了,说什么也得叶凡说一下吧?”
“他是仙人门徒,说不定…还会有办法…”
师爷这话越说越没底气,黄炳文更是绝望到了极点。
可也没别的路可走,只能歇了一阵,在随从的陪同下赶往王家村。
谁也没看到,在高处的土丘上有个人笑得十分开怀,正是小侯爷叶斌!
“哈哈哈…这个黄炳文,都老大不小的了,居然当着众人号啕大哭,实在是个废物点心!”
一个随从恭维道:“小侯爷神机妙算,安排水鬼凿沉船只,这叫釜底抽薪,果然是妙计!”
叶斌笑着说道:“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了这些工具,我倒要看看王家村如何开挖石壁。”
“你们去附近县城打个招呼,各县官府库房里的工具一律不予外借,断了黄炳文这个念头!”
“……”
黄炳文等人改走陆路,当天下午便赶到了王家村,听说县太爷来了,村民们都争相出来看个热闹。
可是大家伙一瞅,就看这位县太爷哭丧着脸,两只眼睛肿得和桃一样,明显是哭肿了的。
村民们议论纷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县太爷怎么还哭啊?四十好几的人了,这到底碰上啥难事了?”
“嗨,这还不明白?子欲养而亲不待,估计县太爷家里的老人走了吧…”
偏偏黄炳文耳朵还特别好使,虽然这些村民压低声音,还是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可即便是这样,黄炳文也没心思呵斥,心里面这份愁苦简直是到了极点。
叶凡听到消息,也带着兄弟们迎了出来,看到黄炳文如丧考妣的样子,心里也是有点诧异。
等把人让进了土楼,黄炳文踉踉跄跄走入厅堂,坐在那里一语不发,如同木雕泥塑。
师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尴尬地说道:“叶公子…今日县太爷起了个大早,想把开凿山壁的工具给送来。”
“结果…也不知咋回事儿,这船就莫名其妙地沉了,所有的工具都沉在江底,不知…会不会耽误工程啊?”
叶凡心里也是一惊,意识到这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朝廷派来的官员各种刁难,运载工具的船只又诡异沉没,这一切必然有着联系!
要说开挖山壁,工具可是重中之重,黄炳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实在是误了大事。
可看到这位县太爷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自己甭管说啥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摆个姿态。
叶凡脸上平静如常,微笑着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是天灾人祸,都是些小事罢了。”
“没有工具,可以开矿冶炼,重新铸造,只要人心齐,就是高山也得给咱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