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宫人皆低头否认:“不是奴婢。”
“也不是奴婢。”
“奴婢没有做过。”
“奴婢是冤枉的,公主明鉴啊。”
长乐公主见一个个都矢口否认,谁都推卸责任说与自己无关。
气的她眼眸一眯冷哼,下令道:“将他们按在地上打,直到有人招供为止!”
“公主饶命啊!”
被按在地上的宫人,全都哭天喊地的求饶。
可板子还是重重的落在他们身上,疼的他们更是惨叫连连,哭喊哀求声交织一起,听的人心惊胆寒。
高世第一次见长乐公主发狠对宫人动刑,还是大刑。
“高世假传圣旨,杖责五十!”长乐公主森冷冰寒的眸光落在高世身上。
高世挣扎着唔唔叫,可却没人敢救他,反而是将他按在地上就执刑。
厉承玺已带着这名昏迷不醒的宫女离开。
被叶贵妃宣来的各宫嫔妃看到这一幕,也是个个吓得花容失色,胆小的更是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叶贵妃看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妃嫔,立即让人把她们一个个的都送回去。
妃嫔中有一名女子与众不同,如秋日一片红色的枫叶,明艳的容颜上却透着一丝寂寥,似古诗中那遗世而独立的佳人。
当别的妃嫔吓得花容失色时,她却两眼空空,似看不见这人间炼狱般的血腥惨剧。
“淑妃,你竟也来了?”叶贵妃已经太久没见过这个人了。
没有半点恩宠,却一步步靠着太后这个姑母封到妃位,还是四妃之一的淑妃。
这身份是既高贵,又充满讽刺。
韦羽染对叶贵妃颔首一礼,便转身缓步离开了。
她身边虽然也跟随着宫人无数,却是个个离她三尺远。
这是她一直的规矩,不喜人近身。
“奴婢……奴婢没有……没有下毒……”
长乐公主一一问下来,终于自一个被打的意识模糊的宫女口中,得到了答案。
“谁让你在华阳郡夫人膳食中下东西的?”
长乐公主的声音威严又冷然,宫女趴在血泊中气若游丝道:“是……是……”
“是谁?”长乐公主命人扶起她,她附耳上去。
宫女嘴唇翕动,一张一合似说了什么。
可下一刻,她却是头一低,断了气。
叶贵妃吓的后退一步,执帕掩鼻皱眉问:“公主,她说的是谁?”
长乐公主根本没有听见对方说的是谁,凌厉的目光看向叶贵妃。
叶贵妃吓得握紧帕子道:“不是我,她可是我娘家侄女。”
长乐公主勾唇嗤笑一声,起身冷扫这些宫人一眼,脸色阴沉下令:“全部分别关入徒坊,由张太医为他们治伤。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见他们,违令者,斩!”
叶贵妃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少女,唉!如今的小丫头,一个个怎地都如此凶残。
长乐公主确定不是叶贵妃指使人害得叶青琅,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太后!
先派人在南瓜粥里下枇杷制成的东西,后又派这名会武功的宫女帮高世拖延时间,他们分明是要拖死叶青琅!
为什么,为什么太后非要叶青琅死不可?
叶青琅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太后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薛氏,叶青琅在查新蔡薛氏灭门之事。
她派出去的人在新蔡发现过云珠的踪迹,可却把人跟丢了。
这几个月来,叶青琅身边的人也少了好几个,除了云珠和苻蓠,还有几个不太惹人注意的。
难道,他们都陪云珠去新蔡了?
太后要阻止叶青琅查新蔡薛氏灭门之事,父皇也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要去灭一个不算大的世族?
……
崔宴一路抱着叶青琅向前走,想阻止他的人不少,其中就包括羽林军将军——范弛。
“我不想伤昔日的兄弟,让开!”崔宴双眼已变得赤红,布满的红血丝十分可怖。
范弛望着如此悲伤沉痛的崔宴,又看向他抱着气若游丝的叶青琅,抱拳一礼,让路下令:“所有人,不得拦安阳郡公夫妇离开!”
羽林军列队两边铁墙站立,收起手中兵器。
范弛在后抱拳道:“将军,保重。”
他以前是跟过崔宴去征战的,后来他们回到长安,他父亲便走了门路,将他送进了羽林军。
当初他凭借一步步往上爬,却差点没有当选羽林军将军,是崔宴一句话,让陛下注意到了他,他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为他们夫妇放行了。
玉芝一路上眼泪都没干过,直到看见前方走来的厉承夜。
崔宴没有停下脚步,他一步步向厉承夜走去。
厉承夜也没有放慢步子,大步向崔宴走去。
当二者狭路相逢,四目相对那一刻,如雷电交汇,砰的炸开。
玉芝被他们二人身上散发的威压,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崔宴剑眉紧蹙,猛然出腿。
厉承夜却没有去接招,而是后退一步,一脸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