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把童宜仙从睡梦中惊醒。夜,黑得如同浓稠的墨汁,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这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谁啊?”童宜仙一个激灵,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此时夜色还浓,天还没有亮。窗外的树枝在夜风中摇晃,黑影如同鬼魅般舞动。
门开了,只见一位身形佝偻、枯瘦如柴的老奶奶站在门前。她满脸皱纹,如同干裂的土地,每一道皱纹都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深陷的眼窝里,一双浑浊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绝望与恐惧。她的嘴唇干裂,头发花白且凌乱,仿佛许久未曾梳理。身上的衣服不丁叠着补丁,显得十分破旧。
“周老三姐,救救我儿子,西洼圩的联防队,非说我儿子是干革命的,把他抓走,打得鼻青眼肿的……联防队天天逼我们老百姓交出共产党员……,我一个老婆子可怎么活呀。”门外,传来这个老奶奶带着哭腔、近乎绝望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惨,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传来的求救。
“联防队天天抓人?”童宜仙气愤地问道,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此时,天上的乌云遮住了微弱的月光,让整个世界更加黑暗。
“是啊,自从聚星街碉堡被端了,联防队进村,诬陷这个,怀疑那个,我们老百姓不得安宁啊!”老奶奶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恐惧。
童宜仙打开门,让老奶奶进屋说话。屋里昏暗的油灯闪烁着,她一边快速地洗脸梳头,一边急切地问:“联防队,住在哪里?”
老奶奶回答:“住在沈店的西洼圩。”
童宜仙瞪大了眼睛,满脸吃惊地说道:“他们跑到我们游击队的眼皮底下了,找死啊!”那表情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
童宜仙把老奶奶安排好之后,便火急火燎地去找孙石山。她一路小跑,眉头紧皱,心里想着:“这可不能让他们得逞,得赶紧商量个对策。”孙石山听完情况,略作沉思,严肃地说:“你先带着桂花前去村庄里侦查一下。”
牯牛一听,立马站了出来,急切地说道:“我和杏子一组,也去侦查。”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勇敢。
孙石山点头说道:“好的,不要暴露身份。”
小荷叶紧接着凑了过来,含情脉脉地看着孙石山,柔声说道:“孙队长,我和你一组好吗?”说着,那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桂花担忧地看了一眼孙石山,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思忖:“这个小荷叶也喜欢他吗?”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焦虑。
孙石山果断地说道:“我今天和唐钢远,教新招来游击队员骑马打枪。”听到这话,桂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焦虑也消散了不少,就怕孙石山和小荷叶近距离接触。
大家迅速行动起来,童宜仙握紧了拳头,桂花咬了咬牙,都准备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西洼圩的圩主韦寿典,乃是个让乡亲们恨得咬牙切齿的大恶人。因其为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乡亲们在背地里都咬牙切齿地称他为老阴险。而他那担任联防队长的儿子,依仗着老子的权势胡作非为,同样被人们憎称为小阴险。
西洼圩坐落在古街沈店的附近,此地的地形极为特殊。整个区域地势低洼,四周被水环绕,深深的壕沟之中筑起了高大的院墙,令人惊奇的是,院墙里居然还有一道壕沟。圩子的四角,四座土炮楼高高耸立,犹如狰狞的巨兽,让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童宜仙和桂花小心翼翼地靠近进行侦查,只见楼上的哨兵如同恶狼一般,目光凶狠地紧盯着四周,那神情仿佛要将一切靠近的人都生吞活剥。童宜仙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愤怒与忧虑,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帮混蛋,戒备竟然如此森严!”桂花咬着嘴唇,一脸的坚定,下定决心一定要摸清这里的状况。
在侦查的过程中,她们听到联防队员嚣张地叫嚣:“宁愿错杀一百,不愿放过一个。”还看到他们蛮横地把无辜的乡亲赶到沈店古戏台边,逼迫他们交代各种莫须有的事情,稍有不从便是一顿打骂。牯牛气愤得想要冲上去,却被杏子紧紧拉住。童宜仙和桂花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暗暗发誓一定要突破敌人的防线,为游击队的后续行动做好充分的准备。
孙石山听取汇报后,为了最大程度地减少队员的伤亡,决定智取西洼圩。他神情严肃,郑重地说道:“我安排男队员穿上庐城清剿队的服装,进入圩子,你们女队员负责在外围,阻挡援兵。”此刻的孙石山,心中满是对此次行动的谨慎考量,他深知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队员们的生命安全。
童宜仙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中一阵激动,立刻说道:“人家都说我像男人,我也穿清剿队服装进圩子。进去打得才过瘾。”她满心期待着能亲自冲进圩子里奋勇作战,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圩子里英勇杀敌的场景。
孙石山连忙摇头,眉头微皱,心中有些担忧童宜仙的冲动,说:“童宜仙同志,外面的任务也很重要。”童宜仙撇嘴道:“外面重要,那就让你在外面,你斯斯文文的样子,倒像个女子……”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心里却有些失落,暗自嘀咕着:“哼,为啥不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