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诧异,哪里是如今人已中年之相?
又有当年,皇后即便静坐不语,但一个眼神透露出来的高贵便可让人折服,而如今浑身上下却再无光芒,坐在那儿,若非因思子心切,眼中尚有情绪在流转,恐怕就如垂坐在静谧的千年古寺,百年不语之佛徒。
“先生,皇儿他真的还”皇后望着陆寻义开口了,但话至一半,便止住了。
陆寻义知道她想问什么,眸光抬起,面色郑重确认道:“娘娘放心,殿下安好无恙,临来时,殿下曾交代,若有机会蒙皇后召见,便将信物交给您,您便可以知道他安好。”
“什么东西?”皇后闻言,眼皮一颤,当即问道。
老宫女也是眼神一动,千万人都说明王还活着,可是皇后的心却从来没安过。
只要一日未见面,她便不可能安心。
当着他们两人的面,陆寻义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荷包与一个信封呈上:“殿下说,这是当年他回来时,您曾收走的,离去之前您又赐给了他的荷包”
“娘娘,这,这是殿下”
“嬷嬷,快拿来我看看,快!”
眼见那荷包,皇后与老宫女的面色都立刻激动起来,尤其是皇后,眼见那荷包更是当场眼红落泪。
老宫女忙不迭从陆寻义手中接过,拿着这荷包,她不能不信想起当年那夜,还是她亲手交给墨白的。
只不过,此时即便激动,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握住那荷包,先用力握了握,检查无机关暗器之后,又运气功力在那荷包上微微烘烤。
即便暗藏毒物,经此也难以再顷刻伤人,随之才递给皇后。
陆寻义倒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却没说什么,谨慎是应该的。
皇后握着那荷包,留着泪看了许久口中道:“嬷嬷,是皇儿,一定是皇儿!”
“是,娘娘,殿下肯定好着呢!”老宫女点头安慰。
陆寻义又将手中信封举起:“娘娘,殿下还带来了信!”
闻听这个,皇后将荷包握在手中不肯放开,眼神看向陆寻义手中信封,明显带着忐忑和希冀看向了那封信:“是皇儿亲手写的?”
“是,殿下说,娘娘定能识得他字迹!”陆寻义点头。
“我识得,识得,当年皇儿还曾给我开药方呢”皇后点头,不断说道。
老嬷嬷接过信件,一入手,便觉得沉。
眼中微动,看来此信内容不少,心中又自放松了些,看来明王是用了心的。
希望娘娘看过之后,能高兴一些。
检查无误后,递给皇后,拆开信封上蜡丸,果然,其中怕是不下十张信纸,足可见此信之长。
皇后握着信的手微微颤抖,眼睛却是快速看向第一张上字迹,只一眼,便抬起头来,又泪流:“嬷嬷,是皇儿的字,没错,你看看,你也能看出来的”
老宫女并未接过,只靠近看了一眼,便点头道:“是,肯定是殿下的字,殿下的字天下间独此一家,独具一格,很特别。”
皇后闻言,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向了手中信件。
信里写的什么不得而知,但老宫女和陆寻义都眼见皇后,初时,落泪更凶,手中颤抖幅度加大,但渐渐,泪停了。
她看得很慢,十来页的信纸,她仿佛每一个都要盯上半天,看到后面,她没有再哭,反而嘴角不自禁的挂起了一抹弧度。
当看完最后一页,她开始有些呆滞,信握在手中,思绪却不知飘去了哪儿。
老宫女没有打扰她,陆寻义更不敢。
好一会过去,皇后才清醒过来,又低头看了一遍信,这一次眼中却再次含泪,最终竟轻声叹道:“傻孩子,只要你安好,只要你回来母后身边就好,母后不求别的”
“娘娘,陆先生一直伴在殿下身边,您不了解一下殿下的近况吗?”眼看天色不早了,老宫女终于还是出声提醒道。
皇后抬眸,再看向陆寻义,却似乎清醒了过来:“嗯?嬷嬷,怎么还不请陆先生坐下!”
陆寻义当即躬身:“娘娘,在您面前,卑职不敢坐,卑职站着就好,”
“您是一代宗师,在我这里,便是在金殿都赐坐,又有什么不能坐的?”皇后说到这里,面上竟露出一丝笑容道:“你多年伴随在皇儿身边,你的情况皇儿都说了,不过便是不拿你当外人,却也不能太过随便,他还年轻,想必平日里,处事多有失礼之处,还请您多多担待!”
陆寻义却是面色一正,当即躬身:“娘娘,卑职虽修为入师者,但却只是明王府中一家臣,娘娘乃是殿下之母上,卑职若以宗师修为在娘娘面前自恃,岂非家臣越主?更何况卑职今日有此造化,亦皆乃殿下所赐,今日莫说卑职不过区区宗师修为,便是真人境,也不敢在娘娘面前要座!”
皇后闻言还未开口,那老宫女却是心中感慨,这番话与她的想法,如此相似。
然而,这也令她不得不想起当年明王,她与皇后不同,那是本来便是皇后家中人,又看着皇后长大,有着亲情在,此生才能维持这份关系。
可当年明王,一个纨绔小子,要做到这一步,能让一位修为绝世的武道宗师如此臣服,她知道有多难,至少除了皇后,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