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嫌弃我们家在农村,就是你是县城出生的人,难道不是你影响孩子,让她总是觉得我们家不好吗?”爸爸怒不可遏,一巴掌往妈妈脸上甩。 “不可理喻,你也太自卑了了吧,你们家在农村是事实,孩子怎么想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要胡搅蛮缠。”妈妈也不服输,开始上手抓爸爸。 “#&$#……”爸爸说不过妈妈,开始骂起她的祖宗三代。 不太明亮的客厅,乱砸乱飞的碗筷,乒乒乓乓的刺耳噪音,互相伤害的两个人,构成最恐怖的一幅图景。 “不要再打了!”我尖叫起来,拦住爸爸向妈妈砸去的手。 “对不起,爸爸,我认错,你不要再打妈妈了好吗?”我一向护着妈妈,刚开始没有一滴眼泪的我此时却开始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你这个小崽子,没看到你妈妈往我身上抓吗?”爸爸越想越气,握紧拳头往餐桌上砸。 “你怎么不在客人在的时候这样说呢?让他们看看你是什么丑恶的嘴脸!”我依旧拦不住他们言语上相互刺激。 紧接着,是如雨点一般的一拳一拳,疼痛感开始蔓延,身上的痛倒是其次,心中的伤难以治愈,那场景时刻印在我脑海里。 我从房间中偷出妈妈的手机,关了门,痛哭着给苏莞拨电话,电话是苏莞妈妈接的,我不顾一切地喊着“救命,快救救我和妈妈!” 苏莞妈妈开始时一头雾水,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是我们家在打架,尽量安慰我说,“没事的,你爸爸妈妈应该只是一时间不和,会好的。” 她的话在我面前是那样的无力,苏莞妈妈本着不插手别人家务事的原则这样安慰我,而爸爸的怒火随后也已平息,一切好似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苏莞后来得知了这一消息,义愤填膺,我们请笔仙的时候她想让笔仙保护我,也有不想让我爸爸妈妈再打架的原因在里面。 后来在电视上看到了光鲜亮丽的苏乾懿,我就总是幻想着苏乾懿有一个多么美满幸福的家庭,他的爸爸妈妈是如何支持他和爱护他,给他过生日,一直陪伴着他,从来都不会打架。 医生问我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事,其实我是撒了谎的,虽然是刻意追星,但是我潜意识里对苏乾懿是有好感的。 在医生面前佯装的越坏,能得到医生的最差预计,在妈妈面前显得自己越病重,越能让女强人一般的妈妈放下手中的工作,得到她的陪伴。 “露露又没病,你给她乱吃什么药呀?”和妈妈一起去带我看病的爸爸,理念跟妈妈不同,他不相信医生的“忽悠”,不愿让我吃药。 “露露现在都这样了,多半是我们家庭造成的,我对没好好照顾她都有点愧疚,其中也有你的原因,我们现在好好补偿她,让她像一个正常的女孩一样不好吗?”妈妈反问道。 “可是给她办休学她就和同龄孩子没有交流了,那只会造成她更加孤独。”爸爸也有自己方面的考虑。 “那能怎么办?她现在学习又没办法记进去,跟同学也相处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妈妈叹息。 我开始频繁上医院复诊,每次跟医生的话都不多,我顶多说一两句,变得越来越缄默,叛逆心起的我故意让自己的性格越来越奇怪。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痛苦的经历,例如想放弃生命?”医生途中问了问这样一句话。 我像是受到了启发似的,独坐于五楼的窗台之上,脚朝外,俯视着楼下的来来往往。其实我当时只是想看看窗外的风景,小时候,我的平衡力很好的,即使如此坐在上面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但经过阳台的妈妈发现了我,魂都快吓掉了,急忙上前搂住我,以为我要轻生。 她急忙喊来爸爸,爸爸也被吓得半死,两个人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 我的性格中就有一点“变态”的成分在,我没有一点和家人共情,觉得悲伤,反而是很开心爸爸妈妈此刻开始围着我转。 家人们以另一种方式对我关怀备至,似乎这时的爸爸和妈妈也冰释前嫌,共同应对关于“我”的危机,这时候家里再也没有了争吵,以另一种方式安宁了下来,我感到释放。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上演一出“自杀”的戏码,为的就是吓一吓曾经让我无比痛苦的家人,我用小刀划静脉,买来红色颜料佯装血,等到妈妈进过时,我开始假装划拉;故意在妈妈在的时候关上房门,等妈妈焦急地破门而入时,我开始拿电线放在手上,假装想触电而亡;或者故意写一段很丧气的话放在桌子上让妈妈发现,自己假装往窗户上爬,让人发现。 很幸运,我的自杀计划没有一次成功过。但像爸爸预言的一样,药物作用加上长时间远离同学,连和苏莞的联系都断了的我,感到分外孤独,情绪时高时低。 我把苏乾懿想象成自己的好朋友,在我的内心世界里,只有他对我很好,不会离我而去,一直陪着我,和我一起抵抗精神病医生的治疗。 想象无数次和苏乾懿见面时的场景,我对他打招呼说“你好”,他便懂我的对我点头笑笑,跟我有聊不完的话题,想象我们在另一个宇宙,只有我们两个的次元,发生无数奇妙的旅途,像是宫崎骏的《千与千寻》里千寻和龙马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深深印刻着他。我一直把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不告诉医生。 妈妈那一阵子也开始怀疑给我吃药的决定是不是对的。怕一个医生的判断太武断,又陆陆续续帮我找到其他医生,其中也有专业的儿童心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