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是蒸馏后的烈酒,朱祁镇才能喝倒几个与他拼酒的瓦剌将领。
先前帖木儿不愿多喝,也未尝没有城里送的这批酒太烈的缘故。
酒肯定是好酒,而且年份不低。刘安直言,这批酒原本是大同某个锦衣卫百户从城里酒楼抢的窖藏,打算用来巴结奸贼王振。
被他知道后便找了个由头夺了,正好借花献佛,经由使团的手送给瓦剌太师,也让自家陛下有美酒可尝。
不久前朱祁镇刚喝了两坛半,就已经让众人惊诧,此时见其不要命般的举坛狂饮,就连也先也害怕他出事。
见到如此被小看,帖木儿大怒,也立刻拍掉酒封,举着酒坛仰头就喝了起来。
场中十分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两人斗酒,如是这般过了二十息的时间后,朱祁镇首先败下阵来。
实在是身子越来越沉,已经有些举不动酒坛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酒坛脱手,自己身子不断往后跌去。
以为要倒地的朱祁镇突然发现,他跌入了一个温香软玉的怀抱之中。
其他人离得太远,除了出手的杨莲,还能有谁。
那个要落地的酒坛也被其抓住,轻描淡写的一甩,就平稳的落到了桌子上。
这手功夫太俊,让原本准备去搀扶朱祁镇的梁贵和袁彬大惊。
瓦剌人长于弓马骑射看不出来,可他们锦衣卫出身,常年与三教九流打交道,一个青楼楚馆的艺妓,哪能有这般身手。
这抛射的手法,换成飞镖和银针是能射死人的。
而且此女步伐很轻,走路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刚才从起身到接到他们的陛下,中途竟是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两个字,高手。
特别是袁彬,心里止不住的发虚。
因为在护送杨莲来的路上,他看此女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美貌,故而没忍住口花花调戏了几句。
当时此女没有生气,只是用很冷的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如今袁彬想来,那般目光与他平日看那些死囚的目光何异。
是了,如此机密要务,那位郭总兵又怎可能真在青楼里找个雏儿过来。
没人理会呆若木鸡的袁彬,所有人此刻都好奇的看着那个未被摔碎的酒坛,想知道究竟还有多少。
结果很快出来了,里面的酒连半指深都不到。也就是说,五斤的酒只剩八两左右。
也就是说,朱祁镇一整场喝了近乎十七斤的烈酒。
此刻饮完一坛酒的帖木儿并没有太高兴,而是让人又送了两坛过来。
结果第二坛还未喝完,最终只喝了近乎九斤的量,就已醉的不省人事。
反观朱祁镇,虽然一直在摇头晃脑,身形摇摇欲坠,被身旁的女子搀扶着,可竟然还醒着。
也先只能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是贤侄你赢了。”
“快回去躺着休息吧,你这大病初愈,怎可如此饮酒。”
醉眼惺忪的朱祁镇歪歪扭扭的拱手行了一礼,随后就被梁贵与袁彬接手,搀扶着出了营帐。
喜宁没有跟着,他正忙着给新主子也先献媚,无微不至的在身前服侍着,引来一阵阵鄙视的目光。
这时也先喝了一杯酒,突然扭头问道。
“喜宁,姓朱的那个小儿此前好饮酒么。”
喜宁皱眉想了更久,在也先快要没有耐心时赶紧跪下回话。
“回主子的话,明帝确实自幼饮酒。因为此事还被当时的先皇太后张氏责罚过。”
“好,那就没事了。给我看好朱祁镇,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前来禀报。”
“为以防不测,我给你派几个勇士护身,省得明帝的那几个锦衣卫找你麻烦。”
喜宁感动的不断在地上叩首,口中不断喊着谢主隆恩。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其他原因,反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也先对其态度颇为满意。
“哈哈哈,真是一条好狗。”
见到也先大笑,喜宁身子伏得更低了。
“能当太师的狗,是奴才的荣幸。”
看到喜宁如此卑微,给原本在身旁侍候也先的仆人们整不会了。
他们也不会想到,这当奴才的路竟也如此艰难,会出现这等劲敌。
另一边,等快到营帐之时,一直闭着眼睛的朱祁镇突然开口吩咐道。
“梁贵,我有些口渴了,你让哈铭与你一起,去瓦剌人那里要水喝,多多益善。”
“唯。”梁贵点头应和,随即看了杨莲一眼,开口让她来搀着。
哪知朱祁镇抽掉手将他与袁彬推到了一旁。
“不用了,这几步我还是有力气走的。”
“杨莲跟着进来就行,袁彬你在门外候着,喜宁那阉货来时记得示警。”
袁彬没有开口,只是如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
等到朱祁镇与杨莲进帐篷之后,他这才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是叫海棠么,怎么这会又变成杨莲了,此女到底是谁。”
梁斌到底是百户,知道的事情能多一点,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袁兄,不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