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阎不为所动的牵了一下嘴角,阴骘的瞳孔中染了些薄凉之意,让人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来,他声音像含了雪籽一般,心不在焉的道:“既然如此,父皇又何必在乎过程是怎么样的?只要皇姐嫁到殷家不就足够了么?”
“顾阎!”宣文帝怒得瞪大了瞳孔,不敢置信的瞧着面前的儿子,居然如此的忤逆自己,当真是以下犯上。
顾阎也施施然的站起身来,表情很是从容淡定,就好像是在倒一杯茶,折一朵花一样的自然,缓缓的勾起嘴角,“时辰不早了,儿臣先行告退。”
宣文帝呆滞在原地,气得青筋蹦起。
这个逆子看来是不教训一番是不成的了,如此目中无人,他日还得了?
都怪前几年沉迷在他的丰功伟绩当中,毫无顾忌的给其封赏,如今后知后觉这才发现已经酿成了大错。
本来还想着可以借此机会消弱他的势力,一旦妗儿嫁去殷家,那么他就有借口消弱打击了,可此番看来此事怕是不成了。
“周公公,”宣文帝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捏了捏眉心沉声道:“传朕的旨意下去,让大理寺和刑部尽快收案,务必给齐
伯侯府一个满意的答复,省得总是来唠叨朕。”
齐伯侯本就是个不好招惹的人,皇姐招惹谁不好,偏偏对着他的儿子下手,一个个的就会给他找麻烦。
周公公唯唯诺诺的弯了弯腰,“老奴这就去办。”
然而还没有走出多远呢!就听见了地面的棋子坠落的声音。
“殿下!”
顾阎从阁楼下来,青木便和林松麻利的迎上去。
“回府。”顾阎漫不经心的弹了身上的风雪。
青木点了点头撑着雨伞跟上,还不忘嘀咕着道:“三公主今日带着时辛出去备年货了。”
“皇姐带她作甚?”顾阎越发的不明白自己这个皇姐到底是怎么想的了,为何好端端的非要带上那野丫头出门?
青木摇摇头,“属下也不知道。”
顾阎:“……”
他没说话,径直离开了皇宫,这些日子皇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后和皇后也没少去父皇的面前念叨此事,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他留下来谈话的。
殷家的婚事,在母妃还在的时候,的确是一个庇护的不二人选,可今时不同往日,殷家可是一个龙潭虎穴,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同意让皇姐嫁到
殷家去的原因。
一旦皇姐嫁到殷家去,他就去受到牵制的。
而父皇他们如此的迫不及待,不就是想将他手中的权力给消弱了么?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宣文帝的圣旨是在顾阎离开皇宫没多久就下了的。
而风雪越下越大,一点消停的意思都没有。
时辛回到祈王府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也不知道殷烈的雪除得如何了。
啧!真可怜。
“时辛!”
就在她悠哉游哉的蹲在廊檐下吃着街道上买来的炒栗子时,天煞的苏子与毫无征兆从背后跳出来,吓得她手一哆嗦,差点儿就掉在地上。
楞了好一会儿,时辛默默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傻白甜般的少年,比划了一下,拍了拍手,麻溜儿把炒栗子放在旁边,十分可爱的问道:“我要是打你一下,你会不会告诉你皇帝舅舅啊?”
这家伙后台硬,打人也得看看才行!
但是一想到自己今天把皇帝的亲闺女都给揍了,时辛突然就发现似乎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苏子与愣住,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不会,我怎么舍得?”
“成,那就好。”时辛满意的点了点头,下一刻直
接抓住他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将人摔在了雪地里去。
苏子与:“?”
路过的丫鬟和福伯面面相觑,吓得手中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还是福伯反应快的扑过去,“苏公子,苏公子!你没事吧?”
扑棱在雪地里的苏子与不敢相信的扶着自己的腰,委屈巴巴的看着时辛,“你干嘛打我?”
“我问过你了啊!”时辛表情无辜的蹲下身去拿着栗子继续啃着,眨了眨眼睛,体贴的解释了起来,“谁让你从我后面出来的!”
她可怕有人在自己身后吓自己了,一般情况下,对方要么就是被胖揍一顿,再要么就是让对方半身不遂的躺个把月,如此看来,她对于苏子与已经算是非常好脾气了。
苏子与在福伯的搀扶下,慢悠悠的站起来,哭丧着脸看她,“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老是动不动就打我,我爹娘都没揍过我。”
“那你童年不完整啊!”时辛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表示同情,“我小时候三天两头的就被揍,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福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走过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你知不知道他是……”
“我知
道啊!他是苏家的儿子嘛!”时辛理直气壮的反驳。
福伯:“你……你去把梅园的积雪给扫了,不扫干净不许吃晚饭。”
“那我不吃可以不扫么?”时辛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
福伯:“……”
苏子与摆摆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