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有人停下脚步看她,刘月苗扫对方一眼,便放下了幕篱。
云朵朵看了少年一眼,眼熟,是双喜酒楼大堂吃饭的那对主仆。
少年很有礼貌,对着云朵朵行了一礼,然后迈步带着老仆离去。
“娘,我们去前面的茶馆说话。”云朵朵建议。
刘虎才道:“不早了,还是快点走吧,到了县城还要找地方落脚。”
“阿奶,你们去县城干什么?”刘月苗不解。
刘虎才脑子快,转了过来:“是啊,也不必去县城,就在镇上找个落脚的地方就行,等盖好屋子,我再来接你们,距离家还近,来回都方便。”
刘婆子也点头。
刘二福看向了云朵朵。他明白,继嫂大概是想要将他们安顿在县城买的铺子中,毕竟那是自己家的。
云朵朵这会儿也觉得在镇上落脚更合适,点点头,想起来魏居英之前说的好宅子,三十多两。
她要去拿下。
“爹,娘,你们去那边的茶楼等我,我去找个落脚的地儿。”
“西南边那个巷子里面有个牙行,我带二福去过,让二福带你去。”刘虎才指挥。
“好,等会儿见。”
“不若去我家歇脚,爹娘一定欢迎。”阚金宝礼貌开口。
“我先去看看,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再去叨扰。”云朵朵客气的回。
和刘婆子等人告别之后,云朵朵带着刘二福直奔牙行。
牙行里面就一个牙人,正在写着什么,逼仄的房间墙上贴着各种房子的图纸和价格。
“二位,是要买宅子还是赁屋子?”牙人四十多岁,起身询问。
“有没有价三十两左右的院子,两进的,带水井。”
牙人闻言眼睛大亮:“有有有。”他拿出了一张图纸,“两进带水井,这家院子里还有一颗桃树。
之前赁出去的时候,这桃树上结一个桃纽子主家都会来摘掉,现在主家要卖宅子,院子里的桃树主家要砍掉,提前跟你知会一声。”
“我想去看看屋子。”
“这边请。”牙人高兴的带着云朵朵去看宅子,“就在集市对面,孙夫子家后面那个荷花巷里,之前租的是个读书人,就是魏家村那个,你听说了没有?”
看样子,确实是魏居英心心念念的宅子。
“听说了。”
“真是玷污了读书人的风骨,听说被革了功名,现在是白身一个,而且似乎还病了,昨天家里人还在齐家药堂闹呢,说是赊药,齐大夫说赊太多了,不赊了,便坐在人家门口骂。”
病死拉倒,云朵朵并不同情渣男。
“说来,这种事情其实不稀罕,稀罕的是刘氏,能豁出去为这个刘氏女讨公道,可惜刘氏跟杨氏不对付,不然的话,咱们镇上现在就有人要将女儿嫁刘氏呢。”
云朵朵没想到,还有这种八卦:“刘氏可是乡下人。”
“乡下人又如何?
刘氏族长的长孙可是秀才!
听说才十七岁!
就集市上开米铺的胡老爷,就等秋收之后看结果。
若是刘氏能在杨氏手中逃过一劫,他说他要拿一半家财给女儿做陪嫁,找媒人去牵刘氏族长长孙这根线。
还有阚家知道吧,有个薄命的女儿嫁到了刘氏,他家那个长孙女金花可是咱们镇上有名的俊姑娘,上门提亲的没有十家也有八家,可没有一家成的。
听阚家老婆子口风,也打算拖人去说刘氏族长的长孙。”
云朵朵尚未搭腔,对方又道:“你瞧瞧张家村的张氏一族,出了一位探花郎,族田买了百亩,咱镇上几大商户一起送了一千两过去,县里的世家还送了县里的产业铺子给张氏。
一人得到鸡犬升天。
刘氏族长的长孙现在可是一个香饽饽呢。
才十七岁就是秀才,中举的可能性很大!
哪家都想出个官老爷,我看这刘氏眼光高,估计瞧不上咱们镇上这些商户女。”
不过一会儿,就到了牙人说的院子:“前面就是。”
牙人上前开锁,引云朵朵进院子查看。
“屋子都收拾干净了,进来就能住,锅碗瓢盆什么的都有。”
确实如魏居英所说,是个上等的宅院,青砖瓦房,前后两进。
一进院进门左手三间倒座房,右手一个杂物间。
进了二进垂花门,右手灶房和饭厅连在一处,还有一间柴房和单独的洗漱间,墙角就是水井,周围是成块的石板铺成,水从墙角流入下水道。
牙人介绍:“暗渠(下水道)通向小镇西边的河道。荷花巷是富贵人住的地方,暗渠很深,不必怕堵。
每天寅末卯出会有农人上门收茅房秽物,若要打扫,需给两文钱。”
左边三间西厢,西南角一颗大腿粗的桃树,有些年头了。
院子里交叉铺的青砖,缝隙偶尔有小草。
正屋三间加左右两间耳房。
云朵朵很满意这样隐私性强,而且功能区明确的院子。
“桃树不能留?”
牙人摇头:“前面赁房子的人连桃子都吃不到,只能看到桃花。主家绝对不会允许果子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