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无视大房人惨白的脸色,继续说道:“京都的生意,以及一切与朗家的生意,都照旧不变。大房人不得分红,更不能以任何形式参与。
边城祖宅旁边,有一套三晋的外宅,归大房所有,边城还有十五间铺子,也给大房,再给大房支三百万两现银。
其余的所有产业都归二房。”
大房的人,越听脸色越黑。最后干脆不满地怒吼起来:
“父亲,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偏心也要有个度吧?”
“父亲,夫君才是你的长子,平时偏心二弟我们也就不计较了,今天您老这是连装都不打算装了?林家在大周各州郡的铺子,何止三百多间,你打算就给大房分十五间。
而且,还分在边城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这是想逼我们不认你这个父亲了是吧?我们是分家,又不是断亲,有必要弄得这么绝吗?”
林老爷子面对长子夫妻的指责,没有丝毫表情,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嫌多啊?那就分给你们那套外宅,外加边城的十间铺子,现银一百万两。”
大房人有那么一刻的怔愣,随后爆发出更尖锐的声音:
“祖父,我也是你的孙儿,而且还是你的长孙,你怎能如此对我?”
“老爷子,我劝你别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如果还想你的曾孙,叫你祖父的话,最好收回刚才的决定,重新分家,否则小心我让孩子永远不认你。”
朗星月在一旁心疼极了,他看着脊背佝偻的外公,觉得是自己害得外公人到暮年,还要受亲人撮心窝子。
她想开口劝一劝,却见面对长孙夫妻指责的林老爷子,依旧面色平静地道:
“还是给多了吗?那铺子和现银你们都别要了。就将那套外宅留给你们,就算全了咱们最后的一点亲情。
今天我就请族老,开祠堂,将你们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从此以后,你们再不是林家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大舅父连忙带着大房人跪下。虽然做着认错的动作,口中却还在分辨:
“父亲,儿子不服,您从小就偏疼二弟和三妹,可我才是你的长子,木儿才是你的长孙啊。
现在木儿才死里逃生,你就将我们扫地出门,只分了这么点铺面还要收回,简直就是打发要饭的一样,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你并不是我儿子。”
林老爷子在长子说完话,便马上接了一句。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他在说气话时,林老爷子心平气和地娓娓道来:
“你是我在行商途中,路过边城的小村子旁,在路上捡的孩子,当时,你只被一个单薄的小棉被裹着,面色冻得发紫,我便动了恻隐之心。”
后来,我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他们是村子里的一家农户。说是因为家中贫寒,且子女众多而无法养活你,才将你故意扔在路旁,希望能有好心人收留你。
他们见我穿金戴玉,便说让我继续抚养你,还说只要你过得富足就好,不需要你认祖归宗。
所以你真的不是我儿子,而我也不亏欠你什么,相反,是你亏欠我的养育之恩。”
大舅父听着有理有据的事实真相,已经全然相信。他在震惊之余,更是生出莫大的悔意。
若不是他激怒老爷子,也不会被扫地出门,更会在老爷子百年之后,分到林家一笔可观的家产,现在全没了。
大舅父正在寻思着如何挽回一下感情,一旁的大表嫂却不干了,她陡然拔高声调吼道:
“这不可能,父亲怎么可能是农户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林家亲生的。一定是祖父偏心,你就是为自己的偏心找借口。”
林老爷子面色闪过一丝愠怒,饶是他再有心理准备,也无法控制对林木媳妇的不喜。不过就凭些许过激的言语,还不能左右老爷子的定力,他依旧平淡地道:
“稍后,我会让管家给你们那农户的住址,是不是,你们亲自去看看便明了了。
但你们当知,今天被扫地出门的原因,并非亲生后养的缘故,是你们的品性,实在不配做我林家子孙。
我老头子一生阅人无数,也经历过无数背叛。深知一个人的本性,几乎是无法改变的。一场牢狱之灾看清一些人,也是上天垂怜我林家。
否则等我百年之后,恐怕会因为我当年的一丝心软,而使林家分崩离析。所以今天,我要在闭眼之前,处理掉自己留下的隐患。
既然今天咱们就要断亲了,那我老头子最后再送你们几句,临别赠言。人的一生都有三灾八难,钱财也时刻聚散变换,这是无常,也是正常。
不管是亲人挚友,理应守望相助。如果一同享福时,便喜笑颜开,一旦出事就推亲人出去送死。这样的人在我眼中,就如同枕边的毒蛇,卧榻的豺狼。有朝一日,必会被它们反咬一口。
所以,做事,先做人,遇事有担当,路才能越走越宽。言尽于此,此生不必再见。”
林老爷子说完这些话,无视大房人的哀求。命令管家,即刻请族老开祠堂,再去官府更改户籍,明日就让大房搬出林府。
今天的事,多少与朗星月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她也不好再留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