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民藏匿的山洞距离公社大约七八里路,担心被人发现,方林没敢打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布满积雪的路上。
一连摔了多个跟头,方林走出公社所在的小镇,来到了外围山区。
直到此刻,方林才敢将手电筒打开。
回忆着林怀民所讲的线路,观察对方留下的痕迹。
“我来了。”
走到一处隐蔽山洞前,方林向里边喊了几声。
“方林,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林怀民紧张兮兮地从里边跑了出来。
“暂时没有,别说这些了,先把饼干吃了,我给你带了两件毛衣,赶快穿上。”
说罢,方林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饼干丢给林怀民。
又迅速地脱下军大衣,将套在身上两件毛衣递给对方。
“多亏遇到了你,你要是再不来,我不是被饿死,也要被冻死。”
林怀民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拿起饼干吃得狼吞虎咽。
方林说道:“问你个事情,公社治保主任王永刚是不是和你有仇?”
“你怎么知道?”
林怀民一脸诧异地望向方林。
方林沉声说道:“你跑了以后,我被带回公社经受盘问,王永刚的话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意思,而且每次提到你的名字,语气明显不一样。”
“我感觉他和你之间应该存在着矛盾。”
“何止是矛盾!我落得现在的下场,就是这个王八蛋害的。”
林怀民咽下嘴里的饼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79年的时候,各地出现为数众多的小商贩。
林怀民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发现有关部门对于小商贩的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到很可能是风向发生了改变,有关部门正在研究个人能否做生意。
没过多久,林怀民决定重操旧业。
经过一番挑选,林怀民看中了红光公社下面的竹林。
北方不是南方,竹林数量不多。
红光公社的竹林面积大,长势好。
用来制作竹编工艺品,一定会广受欢迎。
通过拉大旗扯虎皮,林怀民认识了几名外商。
经过和公社与大队的谈判,竹编厂每年上交六成盈利。
剩下四成归林怀民个人所有。
伴随着竹编生意开始红火,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他人的眼红。
治保主任王永刚明里暗里地暗示林怀民,想在当地顺顺利利地做买卖,必须有几个靠山。
林怀民不难听出王永刚的言外之意。
同时也知道王永刚说得没错。
作为外来户,没有当地人撑腰,谁都能上来踩林怀民一脚。
有鉴于此,林怀民多次向王永刚送礼。
没承想。
王永刚贪心不足,逐渐不满足于小打小闹。
一次又一次地索要大额现金。
三亲六故结婚办事,林怀民需要拿钱。
王永刚招待朋友,进城办事,同样让林怀民掏腰包。
得知林怀民买了一辆大卡车,王永刚的胃口变得比无底洞还要大。
要求林怀民给他弄一辆摩托车。
讲到这里,林怀明怒冲冲地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王永刚就是一只喂不饱的狼,给得越多,王永刚的胃口也就越大。”
“继续纵容下去,竹编厂很可能会被他连骨头带渣吃得干干净净,王永刚又来找我要钱,我将偷偷记下的账本拍在他面前,警告王永刚适可而止。”
“我可以每个月给他的几十块钱,就当花钱买平安,如果王永刚将我当成摇钱树,我就拿着这些东西去县里告他。”
闻言,方林叹了口气。
“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只调查这地方的竹子长得好不好,用来制作竹编工艺品的品质如何。忽略调查此地人际关系。”
林怀民沮丧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回算是栽了。”
方礼想了想,吩咐道:“将你身上这件破棉衣脱下来,回去的时候,我把棉衣丢在某条路上,引导那些人往前追。”
“这样一来,他们搜山的可能就更低了。”
林怀民马上照办,又问起方林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再等两三天。”
方林接过破棉衣,说道:“出了这档的事情,如果我们马上离开,反而会引人怀疑,况且我要是立刻就走了,你怎么办?”
“以你现在的情况,一个人根本逃不出去,送佛送到西,你躲在山洞里哪都不要去,一会回去,我会把沿途的痕迹全都抹掉,每天半夜,我给你送吃的,什么时候风声过去了,我想办法把你藏在卡车里送出去。”
临近天亮,方林回到了招待所房间。
林怀民身上的伤,必然是王永刚滥用私刑搞出来的。
林怀明所做的事情可大可小。
没有人从中添油加醋,未必会身陷囹圄。
有些事情不上秤,重量比头发丝还轻。
一旦放在秤上,几十斤都挡不住。
“二叔,林怀民真的向外逃了,你看,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衣服。”
另一边。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