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俞萍游了一圈上来,吹干头发,才接了个律师的电话,“百分百的胜算,有什么好犹豫的,当然起诉啊。”
今天她换了一身米白色的顾琪连衣裙,典雅高档,细瘦脚踝,矫健的小腿踏上银色的高跟鞋。
比起昨日高端白领的黑色职业装,此刻的俞萍反而更像一个柔美清纯的艺术家。
她在顶层旋转餐厅的靠窗位置,悠哉品着一杯咖啡,看见不远处林岳茗脚步匆忙带着一名公证律师赶了过来。
俞萍唇角微微扬起:动作还挺快。
“老公,昨晚睡得好吗?”她明明问得乖巧礼貌。
坐在对面的男人黑眼圈明显地好像涂了碳粉,能睡好才怪。他声音森冷骇人,“钱我转给你了!”
俞萍看都没看账户,柔声赞许道,“老公不愧是风投新秀,果然效率呢。”
“哼。你竟敢偷偷刷我的信用卡,以为我不知道?!”
“老公,你取钞机一样的钞能力,还会这么算计呀。我可是很光明正大哦,毕竟那是我们的婚后共同财产。”
结婚这些年,俞萍也没喊过他一声老公,从来也没刷过一次家族卡。
昨晚热锅上蚂蚁一样四处筹集那五百万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信用卡上一天被刷了七十万。
然而,拿着协议,离婚手续没办下来,咨询律师只得到一个答案,他们现在还在婚内,这笔钱,他只能嘴上骂骂,心里恨恨,气得牙痒痒就是挠不到的感觉太烦躁。
不过,他为了连夜凑钱,甚至把房子快速出手转让了出去。
如果纠结起来,比起七十万的信用卡,恐怕一百多万的房子更说不清楚,毕竟这曾是俞父名下的房子。
林岳茗恶狠狠地磨着牙,“现在有律师公证过,我们的婚姻到此为止!”
俞萍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跟旁边背景墙一样的律师说,“辛苦了。”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林岳茗看着两个人签署的名字被盖章公证,有种莫名的恍惚感。
提出来离婚的是他,如今这场四年的婚姻在眼前终结,目下无尘的他本该扬起下巴才对。
可是,他心中忐忑不安,心里不是石头落下,却更像是是被填满了碎石的枯井,落得一场空虚。
仿佛这一刻,他卸下来的不只是一枚金属戒指,而是有什么无价的东西,被悄然窃走。
虽然对俞萍早已没了喜欢,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用。
这种感觉就好像大学时二手自行车之后有了山地车,虽然破自行车骑出去掉价,不想用了。
但穷酸室友满怀高兴地抱走他的自行车时,他还是会有自己的东西被偷了感觉,心里膈应。
这么一想林岳茗定定地追着俞萍的眼睛,为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对他可以是目中无人的桀骜。
这个女人一定是装的,她明明柔弱的除了爱他什么都不在意!
“岳茗,我喜欢你,一辈子都喜欢你。”柔弱娇软的声音这些年里一次次在他耳畔萦绕。
他恍然大悟:俞萍故意躲着他的眼睛,一定是在伪装,她故意看着旁边,其实心里应该是难过的想哭。
呵——果然没出息的女人。
这么一想,林岳茗多了几分底气,他喉结一滑,抬手按了按领带结,“你不会还……”
他故意欲言又止:还喜欢我吧!他成竹在胸!
“噗——”不想笑得太露骨,又实在没忍住,“对呀!还真有件事。”俞萍太熟悉男人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视线了。
她弯起一双清纯杏花眸子,眨了眨长睫,略显羞涩地抿抿薄唇,“林总啊,既然我们都离婚了,我就直说喽。”
林岳茗一挑眉,眼前的冰咖啡喝了一大口,“说呗。”
就算是一块抹布一样用完就丢的女人,姿色不错,看着还是大学刚毕业的模样,在外人面前讨好他,他也不会掉面子。
俞萍这才从身后掏出一份文件,“林总,硕士的毕业论文,你抄袭我的,这可能不太好。你以后是风生水起的大人物,这种小污点我们不如早点儿根除……”
“森么?!”林岳茗嘴里含着冰块,顾不上身份气质,直接吐回了玻璃杯里,这才张开嘴,“艹你他妈的疯女人,明明是、明明是——”她明明当时就知道他照着抄,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自己重写了。
怎么会突然反诬!!
可是,证据呢!男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林总,我的律师已经起诉了。你看是让律师处理?还是你亲自来接?”
俞萍杵着下巴看着他,笑得双眸璀璨,一片光亮耀眼。
“你想怎么样?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林岳茗一把推开了水杯,却洒了自己一脚水。他暴躁地跺起脚。
“林总业务能力强,没有硕士学位也还有本科毕业证嘛。”
林岳茗气得抓了把头发,满脸通红,他朝着旁边的律师努努嘴,“愣着干什么!你就不能说句有用的吗?”
“林先生,这件事除了公开道歉,您恐怕没有别的选择。”
道歉?!
如今国家对高学府的论文抄袭,严惩厉罚,尤其林岳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