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年见宋稚闷不吭声,便心知肚明,她这是默认了。
他猛地伸手,紧紧抓住宋稚的手腕,将她用力拉到自己跟前,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死死地盯着她。
“傅律知道你这些年是如何谄媚讨好我的吗?”
听到这句话,宋稚的呼吸瞬间凝滞,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不耐烦地开口:“裴瑾年,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瑾年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回到我身边。”
宋稚的身体猛地一僵,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裴瑾年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这话时,语气也显得格外生硬。
“宋稚,我承认,你不在我身边,我的确难以适应。你乖乖回到我身边,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宋稚紧紧蹙起眉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裴瑾年。
“孟欢呢?怎么,玩腻了?”
“你要是介意,我和她一刀两断,反正我妈也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
宋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裴瑾年见她沉默不语,烦躁地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随即,他用打火机点燃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又道:“我们还像从前那样。”
宋稚闻到他吐出的烟味,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傅律也抽烟,可他的烟味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莓香,不像裴瑾年的这般刺鼻难闻。
她嫌恶地向后退了两步,冷漠开口:“裴瑾年,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裴瑾年吸烟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眸微微眯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知道自己是个替身,你觉得我还会回头吗?”
宋稚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宋稚,你当初答应过我,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你休想出尔反尔。”
裴瑾年字字诛心,满腔怒意。
宋稚无所谓地挑了挑眉:“哦?那你告我吧。”
望着宋稚淡漠的表情,裴瑾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膛如波涛般起伏不定,显然是被宋稚这满不在乎的模样气得不行。
半晌,他怒极反笑,那笑声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宋稚,你以为傅律回来了,你就能跟他在一起?人家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也只有我能包容你这样的家庭,我没记错的话,你爸现在还在疗养院,每个月都需要支付高昂的医疗费吧。
你妈现在更是直接对你爸不管不顾,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你弟弟身上,你觉得等到这个月底医疗费断了,你爸还能继续苟延残喘?”
宋稚垂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
原来,裴瑾年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的艰难处境,知道她的苦衷,知道她急需用钱,却从未想过伸出援手帮她一把。
宋稚抬起眼眸,凝视着他。
突然,她发出一阵冷笑:“所以呢,裴瑾年,你现在是想用我爸来要挟我?和你妈如出一辙是吗?”
裴瑾年眉头紧蹙:“什么和我妈一样?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宋稚满脸嘲讽:“你们不愧是母子,手段都是如出一辙,都拿我爸来恐吓我。”
听到这话,裴瑾年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还做过这样的事情。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宋稚跟在自己身边,是因为母亲给了她钱,让她监视自己。
从未想过还有别的隐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这些年岂不是都误会宋稚了?
“我妈威胁你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急切地追问着。
宋稚没有回答,而是启唇问询,“裴瑾年,不管我是不是将你视作替身,这三年,我待你还算不赖吧。”
裴瑾年愣愣地凝视着她,缄默不语。
毋庸置疑,这三年,宋稚对他确实很好。
好到让他怀疑,其中是不是掺杂了某些东西。
一开始他也只是怀疑,直到后面,亲眼看到宋稚和母亲从一家餐厅并肩而出后,他恍然顿悟。
宋稚对自己的好,是别有用心的。
见裴瑾年沉默不语,宋稚再度开口:“这三年我待在你身边,没花你一分钱,更没让你损失什么?
所以,算我求你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们就这样断了不好么?”
裴瑾年回过神来,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他难以想象,倘若自己往后的日子里没有宋稚,日子会是如何的难熬。
就这段时日而言,少了那个事无巨细照料自己,管束自己的人,他都觉得已经极不习惯了。
宋稚顿感一阵无言以对,心中暗自嘀咕,眼前这个疯子简直就是冥顽不灵。
她实在不愿在裴瑾年面前多费唇舌,转身便朝着包间门的走去。
刚走到门口,裴瑾年低沉声音悠悠传来。
“不想让傅律知道我们之间的事,要么远离他,要么乖乖回到我身边。”
宋稚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一顿,她扭头望向裴瑾年,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竟然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