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这一步走的并不妥。”
鬼王宗,观仙山二师兄周青山的别院中,一处湖心凉亭内。
周青山一身白袍,手握一枚白色棋子,悬在棋盘之上,随后缓缓落子,抬起头望向对面的女子,有些诧异。
“师弟,是我输了。”
陆凌霜微微愕然,笑了笑将手中的黑子掷到一旁的棋盒中,摇摇头认输。
今日她依旧是一套大红长袍,搭配她白皙的肤色,明艳动人,不可方物。
“今日对弈,师姐一直心不在焉,可是心中有事?”
对方的棋力他再熟悉不过,并不是这种水准,旋即想到什么,试探问道:
“师姐莫不是在担心小师弟和寒师妹?”
陆凌霜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长相普通,性格怪异的二师弟,缓缓起身,凭栏而倚。
目光幽幽,没有焦距的望着这湖中的波光粼粼。
“师弟,师姐今日确实有些烦恼,想要听听师弟的见解。”
周青山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关切说道:“师姐请说。”
“我记得师弟出身凡俗之家,祖上并无修行之人,是与否?”
“是。”
“既然如此,师弟如果日后成为强大的修行者,必然会开枝散叶,建立修行家族,是与否?”
“是。”
对话进行到这里,周青山陡然停下了动作,正襟危坐。
他感觉师姐今日有些不一样,所以他决定认真一些。
陆凌霜缓缓转过身子,眼神直视着周青山,一字一顿的问道:
“那么,师弟,如果家族的利益和宗门的利益之间有了冲突,你当如何抉择?”
周青山从未在自家的师姐脸上看到如此郑重的表情,心中莫名一突。
这样的师姐,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周青山他没有着急回答,低着头继续手中收拾棋局的动作。
而陆凌霜也未曾催促,寂寥的湖心亭中。
一个在忙,一个在看。
湖面之上偶有鱼鹰掠过水面,抓起一尾青鱼呼扇着翅膀飞向天际。
一为刀俎,一为鱼肉。
棋盘之上,仅剩两枚一黑一白紧紧贴在一起的棋子时。
周青山停顿下来,声音轻缓,说的却并不是回答的话语。
“师姐,师弟自幼家贫,无从读书,按照正常的人生轨迹来说,或许会如同我父亲一般,成为一名佃户。”
“后来幸而修行资质还算不错,能够入得鬼王宗,也算是改变了我们一家人的命运。”
“宗门待我不薄,没有宗门,也没有师弟的如今。”
“能够如同一名真正的读书人一样,读书,写字,对弈。”
“所以师姐所说的那种情况出现的时候,如果不涉及生死,些许利益,师弟并不会在意,相信我的家族也不会在意。”
周青山说着指向棋盘上的那两枚棋子,继续说道:
“师弟读书少,却也悟出一些自认为还算正确的道理。”
“这世界,并不是黑白不容。”
“也不是非黑即白,即使是这棋盘之上,都能容下一黑一白出现,而偌大一个阴阳界,又怎么会容不下两个有冲突的事物?”
陆凌霜默然无语。
这个二师弟总是如此。
如此的天真。
如此的让人自惭形秽。
他终究是不懂她,她也不懂他。
秋风难知落叶意,落叶只懂秋风情。
奈何秋风为秋风,落叶终究归尘土。
陆凌霜未吐一言,凭栏远眺。
微凉的风拂过湖面,吹拂到岸边,一朵落叶自湖边的树枝缓缓落下,飘到令她心仪之地。
“入秋了”
一夜过去,朝阳初升(梗?),秦放感觉自己好像着凉了,一大早就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这是谁想我了?还想的如此强烈?”
秦放揉了揉鼻子,象征性的伸了一个懒腰。
一夜没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似乎已经习惯了。
依旧精神奕奕。
只不过在瞧见浩浩荡荡的一堆鬼物过来的时候,顿时更精神了几分。
那为首的一名嫁衣女子,虽然他未曾见过,但是对方的特征实在是太过于明显,所以很快就判断出她是何许人也。
当即迅速调整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自然。
聂潇潇走近后,发现了一个未曾见过的人类少年,在不断来回巡逻,看模样还挺俊朗。
瞳孔稍微转动了一下,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轻移莲步靠前,娇声道:
“哟,你这少年郎是何许人也,怎么会在此处?”
一听这声音,秦放心中一激灵。
忍不住心道,“好一个夹子。”
面上不动声色,露出疑惑的表情。
“回前辈的话,晚辈龙二,是僵前辈新招揽的下属,不知前辈是?”
“哦?”聂潇潇聊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放,红唇微微翘起,“你就是那个让老狼吃亏的小家伙?”
“额正是晚辈。”
“嗯,不错,我叫聂潇潇。”
秦放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