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闫横了一眼沈天擎,冷笑一声,“我看你压根没把我当爷爷,眼里根本没有沈家。不把这个家搞散了,你不甘心是吗?”
沈天擎声音落寞了几分,“爷爷说是就是吧,爷爷说我在医院生死不明就生死不明,爷爷说我身亡就是身亡,我没有任何意见,看着爷爷的腿好了,能下地走路我比什么都欣慰。”
沈闫猛地举起拐杖,朝着沈天擎砸去。
姬容他们站在后面,没敢吭声,舒舒拉了一下沈天擎,他却站在那里不动,手中有用力,把舒舒拉在怀里,一个拐杖结结实实落在肩膀上,闷哼也不曾一下。
沈如城瞪了一眼沈天擎,“你这逆子,还不给你爷爷认错!”
沈天擎无动于衷,他只得扶住沈闫,“爸,你千万别动气,要保重身子。”
“将死之人,还保重身体干什么?”沈闫眉头一跳一跳地看向沈天擎,怒气越来越胜,看向舒舒,轻蔑地出声,“女孩子,贵在自爱。不自爱的女人,别人也没法尊重。”
舒舒脸色一白,想要出声,看了一眼沈天擎,最终没有出声,握紧了他的手。
沈天擎眸子里淬了一层冰,扫向沈闫,握着
舒舒的手,朝着法院的门口走去。
安妮姬容他们跟了上去,路过沈家老爷子的时候,安妮看了沈闫一眼,“这位老人家,脾气太大不好,伤身,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老人在公交车上猝死,听说是因让座打青年四个耳光气得,我觉得有必要说给你听听。那些为老不尊的老人,特别应该引以为戒。”
一句话,瞬间气得沈闫脸色发白,看向姬容,“这……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
姬容轻咳一声,抚了抚墨镜,“老爷子,这个,我也不知,好像是姬唐带来的。”
他挑了挑眉头,指向姬唐。
沈闫看向姬唐,姬唐面无表情地刮了一眼老爷子,步子也没有停顿一下进了法院,气得沈闫剧烈咳嗽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一群人进了法院,颤抖地闭上老眼,沉重地出声,“一个个翅膀都长硬了,眼里也没有我了!”
苏子航和沈如城在一边劝慰,“爸,你消消气。”“太姥爷,你消消气。”
沈闫一想到沈天擎前几天砸了20亿对抗自己,打他的脸,握着拐杖的手不停地抖,捣得地砖当当地响。
他睁开眸子,看向沈如城,“把舒舒的户
口本给苏子航,让他带着户口本去和舒舒复婚,我倒是看看到底能不能断了他的念头!”
沈如城看向苏子航,“在我办公室,明天到我办公室去取。”
苏子航深吸了一口气,“外公,太姥爷。”
沈闫用力地拄住拐杖,“什么也别说,明天拿了户口本,就去登记,我想看看你舅舅能杀了我不成?”
舒老太在角落里偷偷听着,面露喜色,这样苏子航是不是就可以放过他儿子了?她躲在那里,没敢出来,等沈闫在沈如城和苏子航的搀扶下进了法院,她才脚底抹油一样蹭进听审席。
审判继续,陆子舟请求证人出庭,自称目击证人的王姓男子亲眼看见舒程和苏子航车里的女人起了争执,并扬言要撞死她,人证物证确凿。
法官看了一眼沈闫和沈如城的方向,当场以故意人杀人罪定论,被告人涉案情节恶劣,判处无期徒刑。
听到那四个字,舒老太啪嗒一下软在座位上,嚎出了声。
一侧,舒舒喘了一口气,看向沈天擎,沈天擎握了她的手,眸色深邃,“还可以申请上诉。”
他话音刚落,一眼看到舒老太气势汹汹冲地朝着这边冲
过来,大掌护住了舒舒的脸,然后,刺啦一下,手背上划了几条深深的指甲印。
沈天擎拧了拧眉心,眸色淬了冰一样看向舒老太。
舒老太看着沈天擎手臂上几道血印子,腿一软,怔怔地跌在地上,一扭头,将矛头对准舒舒,抑扬顿挫地哭嚎起来,“你个小白眼狼,自己的爸爸都不救,你是存心想害我老舒家断子绝孙啊!你也不想想不是你爸爸,你今天能长这么大,能一次次地傍大款,和你妈一样轻浮!”
“那你就踏踏实实地等着舒家断子绝孙吧,我也不妨告诉你,那个被你供在家里的小祖宗,其实和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沈天擎姿态优雅地看向舒老太,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夹在指间,眸色锋芒地盯着舒老太,忽然开口,他的音质,声线是从未有过的悦耳,语调也拿捏得恰到好处,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字字清冽,让人听起来,犹如一场致命享受,但是对舒老太而言,却也是致命的嘲讽,就像一刀不偏不倚地戳到了她心窝子上。
“你,你说什么?”
舒老太咽了一口唾沫,磕磕绊绊地出声茂。
沈天擎再没有看她
一眼,侧头看向姬唐,“律师,所有援助都撤了。”
安妮看见沈天擎手背上的尚恒,哎呀了一声,“姐夫,你的手!”
舒舒反应过来,拉下沈天擎的手,看了一眼,五条血印子,很深,看得胸闷得难受,两只手紧紧扳着他的臂弯,抬头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按住她的手,站起来,“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