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杉杉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房间里,身上盖着被子。
而窗外,大雨倾盆。
她揉了揉脑袋,掀开被子下床。
这会夜已经深了,旅馆的客人和老板都睡了,楼下的小厅里,只有丹尼尔坐在那儿喝酒。
裴杉杉走了过去:“车……还没来吗?”
丹尼尔握着酒杯,回过头看她:“醒了?”
裴杉杉点了点头,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丹尼尔道:“雨太大了,他们明天再过来,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裴杉杉“哦”了一声,都已经睡了一觉了,而且现在确实也没办法走,也只能这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起来的原因,外面又下着雨,裴杉杉没坐一会儿就打了个冷颤。
“冷吗?”
裴杉杉揉了揉鼻子:“还好。”
丹尼尔拿起旁边扣着的酒杯:“喝么。”
裴杉杉见状,舔了舔唇瓣。
这段时间都在吃药,她已经很久没喝了。
不过来伦敦的时候,她没有带药,应该是可以喝的……
她调整了下坐姿:“来点儿吧。”
在这种异国他乡的小旅馆里,是得小酌一点儿的,不然也白白浪费了这个时间地点。
丹尼尔给她倒了浅浅一些,推到了
她面前。
裴杉杉抿了一口,有些辣。
丹尼尔收回视线,仰头喝着:“少喝点,这酒度数高,容易醉。”
裴杉杉撇了撇嘴,就这么点,看不起谁呢。
她一口气喝掉杯子里的那点,又自己去拿酒瓶,吨吨的倒。
丹尼尔侧目,薄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却到底是没开口,单手撑在桌面上,拖着脑袋静静看她。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喝着杯子里的酒。
橘黄色吊灯被风吹的轻轻晃动,拉出一道又一道影子。
整个旅馆的光线都很温柔沉静,像是沉睡了一般。
裴杉杉平时喜欢没事得时候,喜欢喝点小酒,酒量也算还不错。
也知道自己的量在哪里。
所以到了她觉得头开始有点晕的时候,便自觉的放下了杯子,撑着桌子起身:“我……我要去睡觉了。”
哪知道她刚站起,就朝旁边晃了一下。
这就确实挺裂,这么上头的吗?
丹尼尔握住她的手臂:“还能走吗。”
裴杉杉也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什么,脸色微红的反驳道:“能……能啊,我还能走直线呢!”
丹尼尔:“……”
这要是说她没醉,谁能相信。
丹尼尔跟着起身:“我送你回房间。”
裴杉杉轻轻推开他,转身扶着桌子,结结巴巴的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丹尼尔没再开口,只是跟在她后面,在她摇摇晃晃时,伸手扶住她。
裴杉杉靠着顽强的意志力,艰难走到了二楼。
可迈上最后一层阶梯时,她却撑着墙茫然了。
左边还是右边?
房号是多少来着?
丹尼尔的声音传来:“206。”
裴杉杉嘴里反复咀嚼这206这个数字,跌跌撞撞的往前找着。
就在她趴在一个门板上,半眯着眼睛喃喃道:“206……”时,伸手就想要去拧门把手。
忽然间,她的手被握住。
丹尼尔看着她:“这是203。”
裴杉杉睁大了眼睛仔细辨认,好像是……
丹尼尔牵着她的手,转身走了几步,打开了另一个房间。
裴杉杉一看到床,立刻躺了下去。
本该沉沉睡去的情况下,却因为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导致她此刻却异常的清醒。
听到几声脚步声传来,又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底下。
便再没了声音。
裴杉杉忽然坐了起来,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发出了灵魂质问:“你为什么还不出去?”
丹尼尔道:“我没有告诉你吗,只有最后一个房间了。”
裴杉杉:“……”
好吧。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情况她也确实不该挑剔矫情,总不能自己跑去睡那冷冰冰的大厅。
她才不要委屈自己。
裴杉杉“噢”了一声,又重新倒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沉沉睡去。
彻底放纵酒精麻痹了大脑。
丹尼尔躺在沙发里,手臂往后枕在颈下,听着窗外的雨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床边重新传来了动静。
丹尼尔看了过去,见裴杉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
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裴杉杉涩声道:“我想喝水。”
丹尼尔起身:“坐一会儿,我去楼下给你接。”
裴杉杉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过了五分钟,丹尼尔从楼下回来的时候,裴杉杉正抱膝坐在地毯上,小声啜泣着。
他心里不由得一紧,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怎么了?”
裴杉杉没有回答,只是哭声更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