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朝他走了过去,轻声道:“你都听到了?”
周辞深缓缓收回视线,五官隐匿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嗓音很低:“听到了。”
阮星晚道:“我从海城一路跟着他到了这里,一开始觉得很荒诞,但是从刚才的对话里,又感觉他不是装的……”
“他这几年一直生活在这里?”
阮星晚点了点头,把她刚才打听来的,都给他说了一遍。
没过多久,阮星晚身后传来声音:“姑娘,饭好了。”
阮星晚拉着周辞深的手:“先去吃点东西吧。”
进到屋子里面后,阮星晚对中年女人道:“阿姨,这是我丈夫。”
说着,又从周辞深钱包里抽了几百块钱放在桌子上:“麻烦你了。”
中年女人稍显局促,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想要把钱还给她:“哎哟,哪里用得到这么多,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吃好喝的,就随便做了点……也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够不够,早知道我多做点的。”
阮星晚握着她的手,把钱推了回去:“没事,我们吃不了多少,够的。”
她顿了顿又道:“不然这样吧阿姨,我看您家里好像就自己在住,如果有多余的房间,我们想要在这里休息一晚上,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的,我们村里还很少来客人呢,尤其是你们两位这样的……”
阮星晚笑了下:“那这个钱您就收下吧,这两天可能都要麻烦你了。”
中年女人闻言,这才没有拒绝了:“哎哎,好嘞,你们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我去给你们盛饭。”
“好,谢谢。”
阮星晚把钱包还给周辞深,吐了一口气:“还好你带钱了。”
她很久都没有出门带现金的习惯了。
周辞深笑了声:“我要是没带怎么办?”
“转账呗,但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相比给现金来说,转账显得没那么有诚意。”
即便现在的科技正在飞速发展,但在这种小地方,还是现金要来的更实在一些。
很快,中年女人就端了两菜一汤出来。
她道:“感觉还是有点不够,我再去做点吧……”
阮星晚叫住她:“阿姨真的够了,谢谢你。”
“行,那你们要是饿了给我说,我给你们做宵夜。”中年女人又道,“那你们先吃着,我上去给你们收拾下房间。”
阮星晚轻轻点头:“好的。”
等她离开后,阮星晚拿起碗,盛了汤给周辞深:“我们先在这里住一
晚上,明天……你去看看他,再说吧。”
周辞深道:“他现在怎么样。”
“他脸上和脖子上有几道疤,应该是坠海时留下来的,至于其他的……还没看出来。”
周辞深没再说什么:“吃饭吧。”
……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小屋子里。
乌乌趴在窗台上,双手托着脑袋:“哥哥,你一晚上都在看赵奶奶家,你在看什么呀。”
周隽年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刚刚在海边的时候,看到那个漂亮姐姐了,她是来找哥哥的吗。”
“应该是吧。”
乌乌耷拉着眼睛:“那哥哥会跟她离开这里吗。”
周隽年笑了下,抬手揉着她的脑袋:“不会。”
乌乌顿时喜笑颜开,在原地蹦了几下:“太好了太好了,哥哥可以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了!”
周隽年刚想要说什么,开口却是一串急促的咳嗽声,他拿起方巾掩住嘴巴。
乌乌急忙去给他倒水,又拍着他的后背,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许久,咳嗽声停下,周隽年接过水杯,冲淡了喉间的血腥味。
他捏住方巾,看着旁边的女孩,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和虚弱:“乌乌,如果有一天哥哥离开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乌乌大眼睛里满是迷茫:“哥哥不是说,不会跟那个姐姐离开吗。”
“我不会跟她离开,可我总有一天会……”
说话间,又是两声咳嗽。
乌乌歪着脑袋:“像是爷爷那样离开吗。”
周隽年点了一下头。
乌乌掰着手指:“哥哥跟我说的,我都记得,没钱了就去城里找画画的老板,路线我走过很多次了,不会忘了。生病了就去村口找医生叔叔,要是有人欺负我,就拿石头砸他们,或者去找赵奶奶!”
周隽年笑:“对,就是这样。”
他这几年时间里,画了很多画,也跟那个老板说好了,把画放在那里,不论多久卖出去,多少钱卖出去,他每个月只需要给乌乌足够的生活费就好。
她一个小丫头,也用不了多少钱。
乌乌趴在轮椅旁边,小声道:“可乌乌不想哥哥像是爷爷那样离开,乌乌不想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周隽年掌心轻轻覆在她的脑袋上,声音很低:“我也想一直陪着你,可我好像,没有多少时间了。”
……
第二天早上。
阮星晚醒的时候,周辞深
已经不在旁边了。
而远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