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我。我爹站在树下,说我怎么上去的就给他怎么下来。如果不介意和虫蛇过夜,待上面也无妨,说完他就走。我本来不怕蛇的,听我爹这么一说,又见他离开,强忍着泪意,我蹭蹭地往下爬,快到地面时,不知哪来的勇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然后我听到一声惊叫,原来是萧衡站在下面,我跳下来,刚好砸到他,把他的脚给砸伤了,害他养了一个多月不能乱走。后来,我爹说萧衡那臭小子,听说我困在上面了,吵着要来看我笑话,我爹琢磨利用他来刺激一下我,我可能下来得更快些。结果呢,哈哈,萧衡那家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为这,我笑话他好久。”
说完,闻昭自顾笑了起来,魏镜看着火堆,沉默不语,半晌,突然道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可能是准备在下面接住你?”
闻昭一滞,笑容卡在那儿,好一会儿才道
“你怎么和我爹一样?”
不知怎么,一出口,说漏俩字。闻言魏镜笑笑,戏谑道
“我不介意认你做干女儿。”
闻昭恶寒,摸摸手臂,嫌弃道
“咦,你好恶心。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癖好,虽说我与你是虚凰假凤,但好歹挂了个夫妻的名头。你怎么也敢说的出口?”
魏镜……
真是败给她了。见火势渐弱,闻昭边往里添柴火边说
“我的说完了,换你了。你小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傻事儿?”
魏镜添柴火的手一顿,看着溅起的火星子不语,似在回想什么,片刻看向闻昭,说道
“我嘛,八岁以后没有过,八岁以前,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
魏镜摇摇头,思量片刻才道
“听老嬷嬷说,我八岁生辰时,生了一场病,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
闻昭觉得难以置信,多可惜,他的人生比平白无故地比别人少了八年。魏镜点头
“如你所闻”
见他表情平静,闻昭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心翼翼问道
“那你,之后有没有想起什么?或者说,想要想起什么?”
魏镜一顿,他要说出来吗?那些梦?痛苦的梦。良久,魏镜才道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有时候,我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的事情很诡异,或者说有点悲惨?”
那个女人,那个男童,魏镜闭眸,心里某个地方开始隐隐作痛,奇怪的感觉。闻昭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外面雨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像似女人呜咽的抽泣声,在这寂寂长夜中,那么清晰。
“想听听发生在我身边人的趣事儿么?”
片刻,魏镜说道。闻昭看着他,火光映射下,男人五官深邃,眉目分明,一绺微湿的碎发自额前垂下,柔和了他平日里清冷的气息。没来由的,闻昭突然觉得心底某个地方有一股温热的东西徐徐流淌。扬唇,对魏镜笑了笑,轻快答道
“好啊。”
看着那笑容,魏镜一滞,垂眸,说道
“有一年中秋节,南越国进献了一坛药酒。据说饮之可舒筋活血,滋阴补阳,有驻颜之效。由于那年大旱,南越国收成并不好,再加上是珍品,制作难,酝酿时间长,总共只出了这一坛,父皇很是珍爱,因此,家宴上,只允许我们每人倒一小杯。后来散宴后,书悦和荆扬两人贪恋那酒的美味和功效,背着父皇偷偷去玉酿阁偷酒喝,天黑加上两人做贼心虚,随便找了一坛药酒便抱走。两人躲在宣仪殿附近偷偷喝了几杯,不成想,那酒是专门用来款待好酒的外来使臣的烈酒,喝完后劲儿大。俩人喝得醉醺醺的跑到父皇面前大闹,还将皇后娘娘的衣服给弄破了。把我们吓得,都以为俩人这下死定了,谁知道,他俩一边醉着,一边跳舞唱歌夸起父皇来了,别说,跳得还挺像样儿,直把父皇气乐了。然后看在他们年纪小,不知事儿,又是初犯,父皇便罚他们抄‘心经’和‘诫书’各一百遍,禁足半个月。后来荆扬再也不敢和书悦一起喝酒了。”
“哈哈哈哈,我说他俩怎么一直不对付呢。”
“换你了。”
“我?我的糗事可多了,有一次我爹从……”
火光明明灭灭,闻昭的声音却一如既往地欢快,魏镜看着她的影子,突然觉得很安心,真好……
第二天,潺潺水声清晰地传来,魏镜醒来,揉揉颞颥,向闻昭看去,见她披着自己的外袍安静地靠睡在石壁上,魏镜笑了笑,起身朝外面走去,雨已经停了,但山间还是一片湿蒙蒙的,似一块厚重的幕布,遮蔽了人们的视野。魏镜搓搓手,回到山洞内,见闻昭仍持那个姿势睡着,口中念念有词。魏镜皱眉,凑近,却见她面色潮红,双目紧闭,一直说着
“水,好渴。”
魏镜伸手,拍拍她的脸,轻唤
“闻昭,醒醒!”
闻昭呻吟一声,突如其来的冰凉似给了她极大的安抚,脸不觉往那手心挨了挨,闻昭发出一声咕哝
“唔。”
魏镜把手拿开,探探她的额头,眉皱的越深,环顾四周,想要寻找盛水的器皿,无果。魏镜再次拍了拍闻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