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朵面色骇白，脚下站立不稳，整个人都软了一下。
若不是陆景言和尹可可扶着，只怕会直接跌坐下去。
江靖北知道现实残酷，但现在温家只有顾西朵能主事，他必须得跟她说清楚。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放弃，要想办法尽快研制出新药来中和掉或把这种成份代谢出身体，最低程度减少对神经的伤害。我已经通知基地，让所有的研究项目全部暂缓，立刻着手研制这种成份的解药。”
顾西朵怔怔地看着江靖北，泪水模糊了视线……
江靖北离开后，顾西朵又坐了回去，一坐就是一小时，呆呆地看着温其琛所在的方向，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可把尹可可吓得不轻。
她急得挠墙：“西朵，我求求你了，你就说句话吧，别吓我。你都这么坐了许久了。西朵，祖宗！”
“我在想东西。”
顾尹可可第n次求她的时候，她终于开口。
尹可可松了口气，赶紧坐到她身旁，联着她说话，就怕她再继续沉默下去，“想什么？”
“nti。”顾西朵说。
尹可可：“……”
顾西朵终于动了。
她扭头，默沉沉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向着尹可可，幽深的眸子，配上麻木的神情，有
点瘆人。
“读书的时候，我就听说过这种药。为此还特地去图书管查过它的资料。这种药对缓解神经性头痛，神经痛等病症有奇效，但不能长久用，有毒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上瘾。”
“啊……”尹可可抓了抓头发：“这不是跟海洛因鸦片麝香一类的相似吗？”
“是，也不是。”顾西朵淡淡地说，“这种药，药量控制严苛，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患者猝死，有的能捡回条命，最终的结果却是脑死亡。也有比较好的，算是所有里面最好的结果，那便是植物人。医学界至今没有对这种药的褒贬下定义，因为没药可解，不到万不得已，几乎没有医生会用……”
正是因为用得少，所以江靖北说的时候，她只觉得熟悉，并没有立即想起来。
直到坐下来后，逼自己静心，拼了命去回忆这些东西时，才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这一段。
尹可可：“……”
她平时是挺能说的，可这话叫她怎么接？
她咬唇，挣扎了一下：“温少福大命大，说不定就是那个奇迹呢？而且现在离你读书那会儿，又过了这么久了，说不定就有新药出来了呢？还有，你自己就是研究药的，别人不行，就自己上，一年
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咱就三年，还不行，十年八年总能把解药研究出来吧？”
顾西朵轻轻勾了下唇，拉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我怕他等不到。江总说，他如果醒不来，也会成为植物人，别人或许能等到解药研究出来那一天，但他……他只有半年的时间。”
半年后可能会脑死亡。
脑死亡啊……
那时候就算把解药研究出来了，又有什么用？
顾西朵这话一出，不止尹可可惊呆了，就连陆景言都忍不住抽了口气。
尹可可抓破脑子，才结结巴巴的安慰：“半年……半年也是时间嘛。俗话说，苍蝇腿也是肉……”
顾西朵：“……”
她用力的闭上了眼，头靠在身后的墙上，久久才缓上一口气来。
陆景言拍了拍她的肩头：“尹小姐说得对，半年也是希望，不是吗？你是温少最后的依仗，你不能放弃，振作点。”
顾西朵睁眼，黯然地点头。
陆景言又道：“老爷子现在受不得刺激，有关nti的事，最好不要告诉他。我已经拖朋友联系了国外的脑科和神经科专家，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他激励：“人多力量大，我们一起想办法，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顾西朵又点头
：“陆老师，谢谢。”
陆景言温润一笑：“既然叫我老师，就别跟我客气。”
……
公安局，坐议室里。
霍南城与胡平，以及一干警方人员围着诺大的会议桌而坐。
会议室正中的显示屏上，温其琛这两天在玉城的轨迹录像已经到了尾声。
一群人坐得腰酸背痛终于看完。
霍南城摩挲着下巴低语：“居然什么有用线索都没有，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公安局局长悄悄翻了个白眼：“人家作案，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又或者，这毒，根本就不是在玉城中的呢？或者，是温少自己带了什么东西回去吃？”
胡平摇头，直接否认：“不可能，我家少爷有洁癖，外面的东西几乎不碰，更何况是自己带东西回去吃？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在津城，他的吃穿用度都是家里特别准备的，外人插不上手。而家里的佣人都是老人了，我也让人都从头查了一遍，没什么嫌疑。只可能是在玉城出的事。可在玉城的时候，少爷除了饭菜，真的什么都没有吃过！可饭菜这些，我也一起吃了，甚至吃得比他还要多，现在却一点事也没有。”
他原想说，那两天，他家少爷其实连饭菜都没怎么吃，几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