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虽然被叫做疯子,但也不是真的疯子,今年也三十好几了,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如果好好打理一下,其实容貌长得也不差。
但正如安夏一直说的那样,人生而平等不过是给底层阶级的鸡汤,像章瑾桓那样的人,生下来就已经高人一等,不管他想要什么,只要伸个手,只要张个嘴。
而像疯子这样的人呢?
出生在偏远的农村,从小就是留守儿童,要真是父母都在城里打工,兢兢业业努努力力的为这个家以后的生活打拼也就罢了。
偏偏父母也都不是靠谱的,生下他以后就不管不顾,或许偶尔想起来就往家里寄点钱,想不起来一年也见不到一个子儿。
疯子其实都不大记得自己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大约是十三四岁的时候,爷爷奶奶和他说他的爸爸妈妈在城里打工,他嚷嚷着也要去,爷爷奶奶给他塞了两百块就让他进城了,回想起来,也许那个年纪的他对爷爷奶奶来说,也已经是个难以负担的累赘。
从小没有受过什么教育,插科打诨的过完了童年,偏远的农村和繁华的城市对他这样的年轻人的冲击,如海啸般令人惊惧。
认识几个年纪相仿的,经历差
不多的伙伴,喝酒,抽烟,打架,饥一顿饱一顿……
说实话,如果不拿身份证,他可能真的记不起自己今年究竟多少岁,三十二?还是三十五?
认识安夏的时候是三年前,两帮混混为了个地盘打群架,安夏是对方领头的,疯子出来混也这么多年了,但从来没见过哪个小混混头子像他这样,那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足足吓退了他的好些兄弟。
就是那场架,他认识了这么个人,第一次相遇不咋愉快,后来又陆续的不愉快了几次,但后来他老大的场子被警察查封了,老大也进去了,树倒猢狲散,大家各奔东西再找前程,就那时候,安夏找上了他,不是问他要不要跟他们老大混,而是问,要不要跟他混。
起初也没什么,他就是他的一个小弟。
这人独断专横,手段狠厉,尤其面向十分的冷厉,总有那么几措头发长得很快,挡着他的眉锋。
“章氏集团你知道吧?”
“……哦,杵市中心,有幢楼,好像是挂了那么个牌子,这算知道么?”
“算。”
“咋?”
“姓章的那家人是非多,他家那个小儿子,马上要订婚了,他那对象得罪了个狠
人。”
“哥,你是要接这活?”
“对方给的钱很多,非常多,干完这一票,基本上你就可以在地图上随便圈个点,然后舒舒服服的享受后半生了。”
当时安夏和他说完这话,他明白是明白一些,但很犹豫。
“绑架,还是?”
“你怕么?”
“怕?哥,你这是在小看谁啊?”
“那场订婚宴,会去参加的人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所以安保级别非常的高。而能进场子的,只有两个人。”
“……”
“那人提出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订婚宴的女主角身败名裂。”
“怎么做?”
“疯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啊?哥,你不就是我哥么!”
“我叫安夏。”
“我知道呀。”
“那你知不知道安冬?”
当时安夏问他的时候,他还真是想了好久好久,才疑惑的问出口,“是不是好几年前的那个……”
“是。”
“卧槽,哥,那你算不算是落草为寇啊?哈哈哈哈……”
他笑,安夏也笑。
“我不想一直当蔻啊,你呢?”
“我无所谓啦,反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跟我去干完这票,你下半辈子就
不是这样了。”
“……”
就这样,他跟着安夏进了豪门订婚宴的会场,他被这气派高端的场合刺的眼睛都要瞎了。
也是到了订婚宴现场,他才真的意识到这一票有多危险,而安夏这个名字又意味着什么。
……
“有些事情,我也不是真的想瞒你,但我的确需要一个人帮我。”
安夏就坐在一个很破的箱子上,手里一块脏布,却把手里的刀擦得锃亮,他喃喃道,
“富贵险中求不是你的口头禅么?”
“……”
“你只要听我的去做,就有很大的机会活着离开并且得到一笔可观的财富,以后娶个老婆,生几个崽子,你可以好吃懒做,但是一定要对得起老婆孩子,要有责任心,让他们读书,念大学,这样他们以后就会有体面的工作……”
“哥,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啊!”
“能有安稳的日子,又有几个人想在刀尖上舔血。疯子,你也不咋聪明,心思不重,能混到今天还没被人砍死,你这家伙有点福气在身上的,这样挺好。”
“……”
“但是接下来发生一切,你要做的每件事都必须要用尽你所有的机灵。”
“那哥,你呢?”
“我特么早就是个死人了。”
安夏这话说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