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车辆穿梭不停,无数的霓虹灯像一颗颗星星,一幢幢高楼屹立,路上是形形色色的人。
我在人群里站着,眼神穿过重重人影,孤独却又不孤独,因为我知道姜廷一直都在,他就像一道高大坚固的壁垒,将我妥善的保护周全,他把我从那个地方带出来,足足陪了我十五年。
姜廷愣愣地看着我,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催促道:“走啦,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吐傻啦。”
姜廷闻言,出手给了我一个脑瓜崩,“没大没小。”
我差点被敲的脑震荡,揉了揉作疼的额头,惨兮兮道:“我快饿瘪了,你回去给我炖俩猪蹄呗,我口味重多放点糖。”
他听我这么说脸色又肉眼可见的惨白了几分,我识相的赶紧闭嘴。
当然姜廷没有惯着我,他懒得做饭就随便点了外卖,清蒸鲈鱼外加一盘酸辣土豆丝。
我疯狂炫了两碗饭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姜廷吃饭一向慢条斯理的,那道清蒸鱼他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于是我好意夹了一块放他碗里。
姜廷把鱼又夹回我碗里,淡淡道:“吃鱼补脑子。”
我斩钉截铁地回道:“不,我不需要。”
咱家最需要补脑子的可能不是我,是窝囊废吧,当然这话我不敢讲出来,可能在他心里我连窝囊废都不如,人家虽然笨,但好在听话。
窝囊废是前两年我们捡的流浪狗,这狗怂的很,听周围的阿姨说别的流浪猫狗都喜欢欺负它,一打一个不吱声,胆子好小,谁都干不过。
看它怪可怜的于是我们决定收养它,姜廷眼珠子一转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窝囊废,我听着不对劲,怎么感觉像是在内涵我。
饭后我乖乖的把卫生打扫了一遍,我俩分工明确,他负责做饭我负责洗碗打扫卫生,他要是不在家我就叫外卖,毕竟我做饭色香味弃权,连狗都不爱吃。
姜廷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盯着手机看游戏直播,我不声不响站到他跟前低头看着他。
“你挡我光了。”
“你不对劲。”我侧开身子一屁股坐到他脚边,捏着他一截裤腿道。
“你居然都不揍我。”总之我今天闯这祸要是搁平时姜廷早就摁头揍我了,今天他连问都没问一声,我心里没底,心想还不如打我一顿来的痛快。
姜廷斜了我一眼,说:“受虐狂啊,一顿不揍你,心里发慌?”
我正在心里组织语言,他忽然重重捏了一记我被揍肿的脸,挑眉道:“邵宅也是你能随便闯的?闯就闯你还敢带周赛一道?还敢拉我下水?还吵我睡觉?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我疼的龇哇乱叫,“啊啊啊,好痛,姜廷你是魔鬼吗?”
“知道痛了?下次还长不长记性,以后你跟周赛那小子少来往,你俩凑一起准不干人事。”
“那不行,我俩天下第一好。”我捂着脸直接拒绝。
“你俩凑不出一个脑子。”
“一天就知道闯祸,是不是得跟窝囊废似的套个项圈才行。”姜廷边说着视线又回到手机屏幕上,过了半晌,看我不吱声了,又问:“具体怎么回事,说说吧。”
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我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进行了一通自我批评:“今天这事吧都怪我,我太高估自己了,净给你惹事,如有下次你直接打断我腿算了。”
咱主打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姜廷面前装怂,这个我很行。
姜廷似乎已经习惯了我这样谄媚服软的态度,接着说:“然后呢?”
我抬起头看着他侧脸,姜廷很白眼睫也很长,他低着眼,长长的睫毛垂覆,显得安静又乖顺,眼眸漆黑,生的含情又生动,唇若涂朱。
比起周赛他更清瘦,一副温润如玉的少年模样,眼神清澈的跟个大学生似的。
当年我第一次见他就被他这副无害的模样给欺骗了,谁知道后来他打我都不带手软的,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点没变,可我已经长大了。
我对姜廷的感情很奇怪,既怕他又很依赖他。
我跟姜廷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场车祸后,我身陷黑暗中无助又害怕,姜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背着光向我伸手,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当时没做多想,只是想赶紧离开那个鬼地方,于是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他伸来的手。
我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我,那一刻他就像是洒落而下的耀眼光芒,让我身陷黑暗里不至于害怕。
第一次听他说自己名字时只觉得耳熟,因为小时候听常我爸说我们老江家族谱上有一位大人物也叫姜廷,当然这只是个传说,毕竟我也没见过那啥族谱。
但是历史上的姜廷还是很有名的,后人甚至还写了一本关于他平生的传记,天子门生一甲第三名,十九岁娶熙平长公主。
一生辅佐昭文帝开拓太平盛世,广袖一挥,便是朝堂风云,窄袖一束,则驰骋沙场,既有滔天的权势,又有兴国的丹心。
只可惜熙平公主早逝,膝下无子,也未续弦,晚年收养一弃婴,赐名入谱,享年八十六岁。
其实我本姓也是“姜”,后来老祖宗为了躲避仇家追杀隐姓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