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浓回头见得这一幕,吓得哭出了声。
“姑娘!”
姜明喜捂着额头往上一点的地方,久久没有动,这叫绿浓更是着急了。
“姑娘……”
卫辟眉眼俱厉地看了苏沫一眼,朝身后的小厮吩咐道:“快去请大夫。”
“等等。”姜明喜冷静吩咐道,“就说是我不小心在桌角磕破了头。”
卫辟蹙眉,讽道:“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陈夫子是个好夫子,伯爵府也是好心,总不好给人添大乱子。”
姜明喜抬头,认真地看着卫辟。
“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卫辟扯了扯嘴角。
“我还真是一点没瞧出来,不是最爱看热闹吗?”
“卫二公子不知,这是我的热闹,自然没那么喜欢被人看了,毕竟见血了,总归不一样。”
姜明喜被绿浓扶坐在了凳子上。
“卫二公子还是行行好,我都这样了,就少教训小女子一点吧。”
卫辟冷着脸偏开头,再不言语,倒是林家的公子此时挤了过来。
“姜五姑娘,不若让在下给你瞧瞧吧,在下随身带着药箱的。”
林家三代均为太医院太医,眼前林家的嫡出公子林如文也是常年跟随父辈行医的,医术自然不在话下。
“就有劳林公子了。”
姜明喜就要起身行礼,被林如文阻了。
“姜五姑娘莫要起身,被砸了头不是小事,最忌讳留有后症。”
姜明喜身为现代人当然清楚这一点,若是这一砸让她脑内留有血块不能自行消散,她在这不能进行开颅手术的古代那只有等死的份儿!
在现代猝死,到这里难不成要被砸死?
林如文看了眼姜明喜脸色,又安抚道:“不过不用担心,且先让在下看看。”
姜明喜点点头,松开了手。
姜明喜被砸的地方是额头偏右再偏上一点,那里是薄薄的一层皮,一个不慎就给砸出血了。
“这里的头发要剃掉才好上药,对于伤口恢复才更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对于古人来说这可是个大事。
一时,满堂哗然。
苏沫已经懵了,眼泪都忘了流,就愣愣看着头上留着一个豁大伤口的姜明喜。
姜明喜余光自也看见了苏沫的表情,她显是真的怕了,可她还得晾她一晾。
“可会留疤?”
“不一定,不是直接划拉开的伤口,恢复得好,又不是疤痕体质,应该是不易留的,但也说不准。”
林家三代皆在太医院任职,说话向来都会给彼此留个转圜的余地,林如文也一样。
“可奴婢听说伤口上不易长头发,这要是真的剃了,我们姑娘这……”
绿浓说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姜明喜握住绿浓的手宽慰道:“无碍,性命总是最要紧的。”
她知道这个心理战打得差不多了,而后转头望向苏沫。
“你说是不是,苏姑娘?”
苏沫被突然问到她的姜明喜吓得悚然一惊,用力咽了咽口水,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我不是故意的……”
“方才我也说我不是故意的,可苏姑娘不信,把我砸成这样,如今苏姑娘这般说,我却是不知该不该信了。”
姜明喜全没了方才的冷冽劲儿,像是只逗弄老鼠的猫,好整以暇地看着苏沫,头上的伤口不见狼狈,反倒像是她的勋章。
卫辟被自个这想法讽刺到,忍不住在心头骂道,神他么的勋章!
明明都这样了,还不安分治伤,看样子是真的不想活了!
姜明喜可不管这些,她想要的,就是自个往后的安宁日子。
少个敌人,多条路嘛。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若不是你欺负我,将课本上的墨水挥我脸上,我能气恼成这样嘛……”
苏沫也不要什么面子了,扯着嘴巴大哭出声。
“我好歹在家中也是金尊玉贵养着的,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姜明喜被哭得心烦,不耐道:“别哭!”
苏沫被吓得当即不敢吭声,哭腔在喉咙里打转,眼泪却哗啦啦在流,着实好笑。
为姜明喜处理伤口的林如文也被吓得手一抖,抿了抿嘴,问:“姜五姑娘,剃吗?”
“你说呢,苏姑娘?”姜明喜不答,反问起了苏沫。
苏沫闭着嘴,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头。
“苏姑娘,我从来没有针对过你,我也不希望你再找我麻烦,你我恩怨就此了了,如何?”
说白了,这苏沫就是被家中宠坏的大小姐。
姜明喜作为一个现代人,可以跟她拌拌嘴打打架,可她毕竟是接受了那么多年法制教育的,只要她没害她命,她也是断断做不出害她命之事的,所以两人这点矛盾趁早解决得好。
苏沫看了眼平素里唯她马首是瞻的人,此时恨不得躲得远远儿地,又看了眼嘉成县主,眼里满是不耐和不屑,再去看卫辟,给她一个多余眼神都欠奉。
她不过是个笑话!
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