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累不累啊?”
姜明喜安静了没多久,又开始喋喋不休,而灵霁也是有问必答。
“不累,贫道经常上下山采药,脚程极好。”
姜明敏看了眼原本走在前头,此时却突然放慢脚步,刻意走在灵霁和姜明喜身后的卫辟,正琢磨着说点什么,嘉成县主抢先开了口。
“这姜明喜还真是自来熟得很。”
“五姐姐原本就同灵霁道长认识。”
姜明敏状似下意识脱口而出,声量却把控得极好,保证走在她们前面两级台阶的卫辟能听见。
“认识?许多人见得灵霁道长一面,都只能说自个见过,他们却认识,倒是有趣。”
嘉成县主讥笑道。
姜明敏闻言,是连连告饶。
“好县主,只是一个巧合,还请县主替我保密,不然我回家可要遭罚了。”
嘉成县主高傲地哼了一声。
“我也不是那随意嚼舌根子的。”
“是是是,县主最是好了。”
姜明敏虽哄着嘉成县主,也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卫辟。
见他还是如常走着,一时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倒是对此番动静毫不所知的姜明喜,还在兴致勃勃地同灵霁说话。
“道长,我今日也揣了糖上山,还有你的道鞋,都洗干净给你晾好了,但是现今人多眼杂,待会儿给你。”
“其实小福主不必在意。”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贫道希望小福主再无这个机会。”
再无那日那般狼狈时刻。
姜明喜听出了灵霁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更是开心了,偏头一瞧,却瞧见他额际出了一层薄汗。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手绢,热心道:“灵霁道长,我瞧着你都出汗了,我给你擦擦吧。”
还不及灵霁道长反应,她就为灵霁道长擦了起来。
灵霁轻咳一声。
“小福主不必如此,贫道没事,人多眼杂。”
绿浓在一旁听见了,将手绢接过,接替了姜明喜的动作。
“姑娘,让奴婢来吧。”
而这一举动,却入了卫辟的眼。
上了山后,灵霁将姜明喜安排在了一处供外来人员居住的寮房中,又请了道姑来给她瞧腿伤,一切安排妥当,这才背了背篓离开。
待姜明喜将自个收拾妥当后,无昧子真人已经开始讲授道经。
她好奇,就想去看一看,却见道观事先摆放好的蒲团上坐满了人,而外围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地站满了人。
她四下瞧了瞧,没瞧见灵霁,倒是看见了她二哥哥姜自启和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姜明澜。
姜明澜顶着个斗笠,脖颈都要望断了,显然是在瞧卫辟,姜自启倒是专心听着无昧子真人讲授道经。
他们能来,该是姜老夫人同意了的。
姜明喜这次来不欲惹事,悄悄离开去寻灵霁了。
问了旁人,原来人在后山。
“我记得道观后山有一棵姻缘树?待会儿我们倒是顺带可以去瞧瞧。”
原书中男女主就是在此来了一场命定牵线,待两人走完这个剧情后,她再问卫辟关于秀禾的事好了。
到了后山,姜明喜一眼看见了一棵大树盘踞其上,树根虬结、树身粗壮,就算在寒冬腊月也是郁郁葱葱的,树上搭了许多红线,半垂在空中。
由于前面在讲经,这时候这棵姻缘树下没有什么人,唯一个穿着道袍、芝兰玉树的道长在树下忙碌。
姜明喜着绿浓去将道鞋拿来,自个则迎了上去。
“道长在做什么?”
灵霁回身,见得姜明喜,下意识看了眼她的膝盖。
姜明喜微微一笑。
“哦,只是点擦伤,初时有些疼,现今伤口被清理了,敷了药,已经无甚大碍了。”
“那便好。”
“道长还没说你在做什么呢?”
“今日观中忙碌,贫道又不方便去前面,恰逢一年一度为期三日的姻缘结,今日是第一日,已少了许多红线,贫道就揽下了此活。”
姜明喜见灵霁两手不空,拿着好大一把红线,主动要帮忙。
“道长,我来帮你吧。”
“怎好麻烦小福主。”
“闲着也是闲着,我让绿浓去拿道鞋过来了。”
灵霁没再坚持,由着姜明喜将红线接过。
“这棵树这么大,得多少年了啊?”
“百年老树了。”
“这红线不好挂上去吧?”
“寻常是要三个人的,我也只是来将不慎掉落在地的红线收拾起来,根根理顺。”
“据说,灵虚观后山的姻缘树最为灵验,促成了许多美好姻缘?”
“如贫道方才所说的姻缘结的结字,不是节日,而是结缘,之后如何,还得看两厢相处,何况来的许多人都已结对,为的只是讨个好彩头。”
“道长说得对,若真的一人站在树的这头,另一人站在树的另一头去拉红线,满树的红线,得多深的缘分能拉到一根啊?”
姜明喜不禁想到原书的男女主,像这种作者操控的天定姻缘才行吧。